蓉卿,“若是……若是兵败,齐宵会安排你逃出去,倒时候隐形埋名在他乡,虽有些委屈但总能保你一命。”
蓉卿轻轻嗯了一声,回道:“我记住了。”一顿又道,“四哥一定要平安回来。”
苏珉郑重的点了点头。
苏珉去了香山,第二日蕉娘就让木椿和鹿子陪着去了法华寺,求了尊佛像回来供在房里,早晚三炷香,还常常在佛龛前一跪就是一个上午,蓉卿没有办法安慰她,因为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。
二月初二,苏珉只领兵五千去了永平府,蓉卿知道在孤竹山还有两万兵马,如此一来到是能扰乱别人的视线,是以苏珉一路过去连连传来捷迅,而秦大同却反而复杂起来,他刚到真定就被圣上派来的陵辛侯汪重给逼退,这时北平城才收到消息,汪重带兵二十万,兵分三路堵在了北平的关口。
蓉卿问道:“堵在哪三个地方?”鹿子想了想,回道,“汪大人派了副将高宁驻扎在莫州,唐甫进驻河间,先锋刘常庸守在雄县,摆出三角之势,意欲将简王的兵马困在北平,只等蓟州与宣同兵马从北方包抄而上。”
不愧是老将,蓉卿暗暗赞叹,镇定和河间雄县是北平去京都的必经之路,简王既然要造反,那么京都是必须要去的,所以汪重这样亦守亦攻收尾呼应的布局非常的高明:“简王爷有什么动静,他还是派秦将军进攻?”齐宵不会上阵吧?
“没有。”鹿子摇了摇头,“王爷亲自上阵,打算亲自会一会陵辛侯!”
蓉卿松了口气,齐宵还在简王府,比起上阵杀敌她更愿意他能做个谋士,以免将来在战场上和凉国公父子兵戎相见,若是可以她甚至希望他回京都,不管将来简王是赢是败,他都能全身而退。
实际上,一个正常人都会这样做!
果然,第二日傍晚简王爷带领一千飞燕卫以及兵马三万出了北平,北平城里百姓送行好不热闹,蓉卿让鹿子去打听齐宵在不在,鹿子回来却是道:“没有看见齐公子,不知道是不是没有随军。”
蓉卿满腹疑惑,难道齐宵真的和她想的一样,留在王府并未随军?
鹿子去而复返,他笑着道:“小姐,齐公子让人将您的花送来了。”蓉卿愕然,问道,“都搬过来了?”
鹿子点了点头,果然瞧见七八个婆子每人手里都捧着花盆进来,当先的蓉卿认识,是原先就给齐宵看宅子的婆子,笑着道:“八小姐,花都摆在哪里?”
蓉卿木然的指了指她院子里。
一行人一会儿工夫,就将十几盆牡丹芍药加上那盆十八学士搬了进来,“五爷说,家里没有人会打理,还是给小姐送过来了。”
蓉卿看着花发愣,喃喃的哦了一声,还是蕉娘笑着和众人说话,又拿着荷包打了赏将人送了出去。
等蕉娘回来时,蓉卿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,看着那十几盆花直发愣。
蕉娘叹了口气,和明兰几个又将花搬到耳房里去,开了窗户通风,蓉卿这才跟着进来蹲在十八学士前面,十几日没有打理十八学士并没有多少的变化,依旧和以前一样枝繁叶茂的。
“我们走吧,让小姐一个人待会儿。”蕉娘拉着明兰几人出来,留了蓉卿一个人在里面。
等她再从里面出来时,外面的天色已暗了下来,她长长的舒出口气,仿佛想要将胸口的浊气吐出来一般,就在这时,身后突然传来齐宵声音:“蓉卿!”
她听着一愣,以为是自己听错了,站在那里没有动,齐宵又喊了声:“蓉卿。”她这才猛地转身过来,就瞧见齐宵正站在院门口,身影孤零零的融在泼墨似的夜色中,让她看不真切。
好像瘦了点,脸色看不清但似乎精神并不是很好的样子。
齐宵看着蓉卿,是他魂牵梦绕的面容,无论他睁开眼还是闭上,都能让他窒息和心疼,这十几日他想了很多,从前他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报仇上,从未想过儿女情长,直到遇到了蓉卿。世事就是这么奇妙,有人白首如新,有人倾盖如故,而蓉卿便是后者,即便他再如何努力,也终究抛不开这段情。
时间仿佛凝结,两人对面站着,一个心里愧疚怕说什么出来都会惊着对方,一个却是满腹无力说什么都显得空洞,过了许久还是蓉卿先开的口,问道:“王爷出兵,你不会去吧?”
“会!”齐宵说的不留余地,他未动声音里却满是决绝,“你们无路可选,我亦是!”
“你怎么会没有!”蓉卿心里的火拱了上来,她走了几步看着齐宵,声音也提高了一分,“你可以回京都,做你的齐家五爷,安安稳稳的等着仗打完,将来不管是谁坐拥天下,以凉国公的实力以你和简王的交情,齐氏依旧是百年士族屹立不倒,你根本不用冒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