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”谭承两道眉头死死拧到了一起,“就为做这点儿狗屁火腿粥,你还把手给切了?”
“嗯。”
“……”
谭承直接从床上下来了。他刚才还想装装病,这会儿也懒得装了,精神抖擞地瞪着李识宜。李识宜扫了他一眼,不咸不淡。
“算了算了,以后你别做了。”谭承摆摆手,脸色难看得像是切到了他自己,“我他妈真服了你,做个粥能把手切道口子,让你做点别的还不要了你的命?就你这样儿的怎么还能修车,动手能力根本就他娘的等于没有,只能等着别人伺候你。”
这个别人当然也不是别人,而是他谭承自己。他黑着脸盯着李识宜,只见李识宜脸色淡淡的,像是在听又像是没在听。
不知道怎么的,谭承鼻腔猛地一酸。
半晌没动静,李识宜从手机小游戏里抬起头,只见谭承脸皱了皱:“你还是学学吧,我是说做饭。不管怎么说……起码不能天天吃外卖,那玩意儿不健康,你的胃又不好。”
李识宜疑问地盯着他。
他惨淡一笑:“以后我怕是不能做给你吃了。”说着他拧过头,佯装无所谓地看向窗边,“不过这样也好,我的手艺又不怎么样,不做就不做了吧,以前就不见你有多爱吃。”
李识宜顿了一小会,淡淡地转开脸。
对于以后他们谈得很少,或者说几乎不去触碰,话题故意绕着走。谭承不敢问李识宜还回不回宁波,李识宜也没主动提起过。但据谭承观察,李识宜来回来去就只穿那两三身衣服,并没有新添置,显然是不打算长住。
谭承就像是个死刑犯,正在享受自己死前最后一段愉快的时光。
周五那天小徐先来了一趟,给谭承带了一大包换洗的行头,并且逐项汇报公司最近的情况。当听到公司这两周群龙无首时,谭承眉头紧拧,冷冷地睨了她一眼:“一共才几个人,哪来的群龙。”
“话不能这么说啊老板。”小徐掰起手指呆头呆脑地数道,“总经理两个,销售三个,会计出纳各一个,还有我这个行政加保洁,办公室都快坐不下了呢,呵呵。”
“成渝人呢,她没去上班?”
“哪能啊,成总基本每天都在外跑业务,没时间回公司去。”对这位娇媚的女强人,小徐颇有好感,她俩还经常一起骂谭承,骂他脾气大目中无人,骂他谈恋爱耽误工作,骂他……总之是捡起什么骂什么,末了再来一句:“白白浪费了他那张脸!”
“对了,成总说下午要来探病。”
谭承懒洋洋地说:“她来干什么,看我笑话?哼,蛇蝎女人。”
小徐暗暗白他一眼。
下午成渝果然来了。由于她穿着靓丽,人长得又美,刚到护士站就引得一阵注目。
“请问谭承在哪间病房?”她潇洒地脱下墨镜,整个人要多有范就多有范。
护士想当然的把她当成了谭承女朋友,热情给她指路:“在雅3,最东边朝南的那间。”
好家伙,赶上ktv包厢了,还雅3。
只见谭承无所事事地坐在沙发上,两条腿翘起来叠在窗台上,手里拿着平板在看。
“可以啊谭总,我当你正萎靡不振呢,没想到你还挺精神。”
谭承回头睨她,鼻腔深处嗤了声:“那对不住,让你老人家失望了。”
要说,这就是他们俩的相处模式,打从第一面起就互看不顺眼,但也没起过什么原则性冲突,现在凑到一起做生意,整天想着怎么从一级市场画饼抢钱,也算得上臭味相投蛇鼠一窝。
成渝把她的爱马仕包包放下,抬着下巴环顾一圈,随即挑中了谭承身边的位置。高跟鞋哒哒两声,她一屁股坐下,翘起高雅又不失高傲的二郎腿。
“这么说你也没什么事了,还不打算回去上班?”
“急什么,公司不是有你在吗,你这么精明强干,我怕你把公司搞黄了不成。”
“你想得美!”成渝横他一眼,“老娘我可不止你这一间公司,哪来那么多闲功夫等你把伤养好。况且我对车懂得不多,光凭我一个人出去谈生意哪来的底气?这不是明摆着让人忽悠我吗。”
“哟,对自己认知挺清晰嘛。”谭承玩世不恭地笑了笑,“怎么着,现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。”
“少说废话,就说你还要多久才能上岗吧。”
无事不登三宝殿,她可不是纯来探病的,更不是来看谭承这张俊脸的,她对他没兴趣。
谭承又笑了笑。
不过这回的笑容里多了些微苦涩,从他的嘴角、眼角和眉梢蔓延开去。
“我倒是想上岗,可你看看我这只手。”他举起包扎扎实的左手,显然它还难以弯曲,手指俱在但不太受控,“我是有心无力。”
成渝愣了一下,默然少顷才说:“得了吧,你这顶多算四级伤残,能免费乘公交车而已。”
“……我谢谢你!”
“那你说怎么办,难道公司你就不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