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顿了顿,意味深长地补充道,“据说,当年此案背后,牵连了不少权贵子弟。”
慎刑司的官吏们听闻“花灯谜案”四字,无不面色大变。
有的低头窃窃私语,有的眼中闪过幸灾乐祸的光芒,等着看这位年轻总旗的笑话。
“此案至今仍是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。”李兆驰继续道,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,“若林总旗能侦破此案,必能彰显新任总旗的能力,也是给陛下和朝廷一个交代。”
语间,既是施压,也是捧杀。
刘三刀听得眉头紧锁,凑到林萧肃耳边,低声道:“萧肃兄弟,这花灯谜案可不是好惹的。当年轰动京城,连先帝都震怒,却始终未能破获。如今他们突然拿出来,分明是有意刁难。”
老杜也面露忧色,上前一步:“总旗大人,此案棘手,恐怕是有人故意设局,想让您陷入泥潭,无暇整顿慎刑司啊。”
林萧肃不语,只是翻开案卷,仔细阅读起来。
案卷记载,十年前元宵佳节,京城张灯结彩,一片喜庆。
然而,就在这欢乐的节日里,一名叫花月的名妓惨遭杀害,尸体被做成花灯,挂在街头,引起一片哗然。
更诡异的是,凶手在花灯上留下了谜语,暗示下一个受害者。
接连三日,三名名妓惨遭杀害,手法如出一辙。
每具尸体都被制成花灯,挂在人流密集之处,引起全城恐慌。
当时的京兆尹和刑部曾联手调查,却始终未能找到凶手。
案件最终不了了之,成了一桩悬案。
林萧肃越看越是心惊。
这哪里是普通的命案?
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连环杀人案!
而且,从案卷记载来看,当年的调查似乎有意回避了某些关键线索,尤其是对几名权贵子弟的调查,草草收场,令人生疑。
“怎么样,林总旗?”李兆驰见林萧肃久久不语,忍不住出声打破沉默,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,“此案难度极大,若林总旗觉得力不从心,也无妨推辞,我们刑部自会另想办法。”
此一出,慎刑司众人纷纷侧目,等着看林萧肃如何应对。
若是推辞,便是认怂。
若是接下,恐怕会陷入泥潭,两难之境。
林萧肃合上案卷,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。
他心中明镜似的,这正是顾成德和王明礼的陷阱,想用这桩悬案困住他,让他腾不出手来整顿慎刑司。
然而,他并未如他们所愿那般推诿或惊慌。
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,林萧肃合上案卷,朗声道:“既然此案关乎朝廷颜面,百姓关切,本官身为锦衣卫总旗,又奉旨整顿慎刑司,自当义不容辞!”
林萧肃的声音掷地有声,回荡在慎刑司大堂之中,听得李兆驰面色一凝。这位刑部员外郎原以为林萧肃会畏难而退,或慌乱应承,谁知他竟如此从容接招。
“好,好!”李兆驰干笑两声,拱手道,“林总旗果然年少有为,魄力非凡。只是此案悬而未决十载,牵涉诸多权贵,稍有不慎,恐怕…”
话音未落,林萧肃已将案卷重重拍在案几之上,手指点向其中一页记载,淡淡道:“十年前的勘验记录如此潦草,对关键线索的描述语焉不详,难怪此案悬置至今。看来,当年的查案之人,要么是无能,要么,就是刻意隐瞒了什么。”
此一出,李兆驰脸色骤变,目光闪烁,一时语塞。他万没想到,林萧肃不过粗略翻阅片刻,竟已察觉了案卷中的异常。慎刑司众人亦是面面相觑,那些原本幸灾乐祸之人,此刻竟不约而同噤若寒蝉。
林萧肃站起身来,目光如炬,扫过在场众人:“此案杀人手法残忍,凶手更是留下谜语挑衅官府,按常理,理应倾全力侦破。可为何十年过去,竟成了无人敢碰的烫手山芋?”他的声音不高,却字字铿锵,令人心惊,“本官倒要看看,这案子背后,究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!”
李兆驰额头渗出细密汗珠,勉强笑道:“林总旗重了。当年此案确已竭尽全力,只是凶手诡计多端,难以捉拿而已。”
“是吗?”林萧肃冷笑一声,翻开案卷中的另一页,“那么请李大人解释,为何对几位权贵子弟的调查记录,前后矛盾,辞含糊?这般草率敷衍,倒像是急于将某些人摘出案外。”
李兆驰闻,面色更加难看,额头青筋隐现。他沉声道:“林总旗,此案牵涉甚广,你初来乍到,恐怕不明就里,还是谨慎行为好。”
林萧肃挑眉,不为所动:“李大人这是在警告本官?”
空气骤然凝固,两人针锋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