舞过一曲,酒未二轮,只在开场时候点了点筷子的袁乘风优雅从容地起身,走到主桌前对着孙辅机和楚善登各自一个半礼,“师兄进爵宛陵侯实至名归,师弟再贺!天色已沉,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,就先告辞了。”
若是换了别人,酒席刚刚开始没多久就要离席,楚善登必感受辱恼怒不已。但是袁乘风今天不但来了,还坐下陪了这些时间,已经是金乌西升,不可思议,他开心还来不及,哪里会责怪。
笑脸上加多了一层满足,他赶紧朗声说到,“师弟是个清淡的人。陪着我们这些时光已经是给足了为兄面子。你快去歇息吧。为兄这里就不相送了。”说完,还不忘起身还了个半礼。
见袁乘风无视众人的目光,正要下台阶穿鞋往外走,庄清云起身走到他的身旁,楚善登脸色一变,强压着尴尬和内心的不安,强撑着笑说,“清云,你怎么也要走?不行,不行,今天是你大师伯我的好日子,你可要留下多喝几杯。”
庄清云一边轻轻推开见势上前伺候的昆仑奴,弯腰亲自帮袁乘风提上了鞋跟,一边笑着回头说到,“师伯。我送师父到门口就回来。那么好的菜肴,又是喜酒,我还没吃完呢,可舍不得早走。”
虽然他的话引得堂内众人一笑,但是看他一路恭恭敬敬地送袁乘风到门口,又招来亲卫亲兵仔仔细细地吩咐护送他回府的样子,在座各人心里多少都有点莫名的感动。
高端的宴会除了各种带着假面的逢场作戏,酒到深处一样不能避免各式人等各种丑态,甚至不堪入目。谈笑风生的庄清云,浅饮深侃表面上和一众朝廷极品大员你来我往相聊甚欢。眼里看见的却是,外厢间,早已忍不住缠着胡姬毛女搂搂抱抱的武将粗人。堂内里,精神难继瞌睡连天却还不愿告退,不知为何死命撑着的老臣庸货,心中不禁感叹这人间百态。
不一会,昊元先是送孙辅机出门,回来后又特别走到庄清云身旁,私语让他多留片刻,说是有事相商,再等堂内众人走了大半,自己也告乏,送了个眼神给庄清云,才回到内书房等他。
庄清云跟着府里的管家进入书房后,看见换了件外服的昊元稳稳地坐在一张古意沉华的远棣神木桌后面,凌厉的气场在他深厚的修为柔化修饰下显得异常雄浑霸气,若不是知道他的为人,就连庄清云都不得不感慨此人的风度。
见礼后他刚坐下,楚善登不禁开口感慨起来,“清云啊。这些年,你知道我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吗?”庄清云摇了摇头。
“我最后悔就是当初答应你师父,让他收你当弟子的事了。都怪我轻信了万法的话,才错失了你这个优秀的人才。如果当初是我亲自来接你,而不是让那个不成器的万法下界,或许今天你我的成就都会更高,我们的将来会更广阔。”
“师伯,您这些年对弟子的谆谆教导,弟子一样铭记在心,时时不能忘怀。”庄清云在座上对他礼貌地行了个半礼。
“今天你能来,还带了如此一份大礼。给足了你师伯面子,这份情就要比这张神木桌子更重更贵。你的心,我领了。东西你带回去。这是天君星君府里都少见的东西,放我这不合适。”
“师伯高升宛陵侯,又是参政大臣。按昔朝说法,这是封侯拜相。这点东西,您当得起更受得起。何况,师伯家业宏大,洞府又多,多添一张好用的桌子不是应该?再说,这是我和师父一起送您的。里面有他的一半真心,我也不敢擅自做主,这样带它回去。请您就当爱护我,不让我受师父责罚。勿要再三推辞。”
楚善登满脸写着对他态度和说辞的满意,“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了。这袋金丹你拿着。十颗昊元金丹你是熟悉的。十颗昊灵造化丹你留着赏赐那些看中的未渡劫的人才。你虽然还年轻,但就以你现在的修为和地位,即使是立刻开宗立派,也没人敢说你半句不是。另外十颗是昊气护灵丹。你将来一定还要放马边疆的,这些金丹能有大用处。不许说不要,不许和我客气。”
“是,师伯。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庄清云坐直身子认真地向他一拜,也不起身去拿,反而从怀里掏出一颗金丹,“说起炼丹。弟子还真有件事想请教师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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