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仵作捧着本子道,“大概是昨天夜里子时到丑时左右。从地上的脚印来推断凶手应是一个人,也是个男子……房里里很乱,像是有打斗过的痕迹,但床上很整洁,并不像睡过的……”也就是说,苏茂源虽脱光了衣服,但却并没有睡在床上。
苏茂渠看着苏茂源的身体,又怒又恨:“可有什么线索,这间宅子是谁的,昨晚谁在这里?!”他再不喜欢苏茂源,可现在见他惨死在这里,心里如何不气!
杨大人道:“这间宅子的主人并不在永平府,空关了两年有余,平日里面并无人居住。至于苏二老爷和谁一起来的,下官已派人去查,只要那人曾来过,不可能没有蛛丝马迹的。”这里并不在闹市,地段僻静,实在不好查,而且苏茂源是什么人他早有耳闻,这青楼楚馆的仇人又多,杨大人说着话心里却没有多少的把握。
“真是可恶!”苏茂渠气的发颤,看着狼狈的成了冰冷尸体的苏茂源,怒道,“来人,把二老爷收拾好抬回去。”他昨天出门时还是活生生的,今儿竟就死了!
杨大人一惊,笑道:“这……二老爷的遗体我们只怕还要查验一番。”苏茂渠眉头一拧,怒道,“这是你们衙门的事,茂源我断不能把他留在衙门里。”一摆手,让来的人将苏茂源包裹好带回去。
杨大人满嘴苦涩没有说话。
鳌立看着呼喇喇一群人离开,他静默了一刻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,便就在卢龙城中四处打听,跑遍了每一家客栈,可没有见到像暮春的男子来过,他策马出了城沿着卢龙往滦县而去,连着打听了四日,却在第五日的时候收到了廖大人的来信。
廖大人信中说,容行在鳌立离开的第二天就回了北平,他原来并未去永平,而是去法华寺还愿了,住了两日才回来。
暮春没有来永平,也就说苏茂源的死和他没有关系。
鳌立看到这个消息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。
事情很巧,暮春离开北平,他一路追来都没有消息,恰巧苏茂源又死于非命,时候暮春又在北平城中出现……
他并非不相信廖大人,觉得他做伪证,而是这件事实在是有些蹊跷。
可是,从卢龙到北平便是他也要七日的功夫,更何况暮春手无缚鸡之力不过坐马车,这么短的时间他根本无法走一个来回。
蓉卿得到苏茂源离世的消息时已是七月,她惊愕的说不出话来,苏茂源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去那间无人住的院子里,他和什么人约的,对方是什么人,为什么会杀他?
他回永平已经近两年了,早不动手晚不动手,却选在了现在。
“会不会是容公子?”蕉娘说着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蓉卿,蓉卿也想到了暮春,她沉声道,“鳌大哥和廖大人的来信中都解释了,那几日暮春在北平,并未去卢龙。”暮春根本没有作案时间。
“这……”蕉娘也想不通,不过既然不是暮春她也松了一口气,“那就好,就怕他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。”至于苏茂源是死是活,对于她们的影响,大约就是守孝了吧。
“我回去一趟。”蓉卿扶着腰站了起来,近四个月身孕的肚子半点看不出来,反倒是人瘦了一圈不止,虚弱的由蕉娘扶着,“不知道四哥如何打算的。”按常理苏珉和苏峥是要回去奔丧的。
“您还是别走动了。”蕉娘看着她这样样子提醒吊胆的,“我代你回去走一趟,问问侯爷。”
蓉卿摇摇头,回道:“我还是亲自走一趟,您去喊了轿子来,我坐轿子大概会舒服点。”她说完喊了明兰和青竹来给她换衣裳,蕉娘应是去喊轿子,蓉卿换了衣裳去给齐瑞信打了招呼,“永平府来信,说是家父去世了,我回去和四哥商量一番。”
“那你路上行慢点。”齐瑞信担忧的看着她,蓉卿瘦成纸片儿似的,仿佛风一来就能吹跑,“实在不成,等齐宵回来你再回去也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