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宵皱眉:“军营这么艰苦,我不放心她留在这里。”赵钧逸反驳道,“艰苦什么,大不了我在旁边的庄子里给她弄个院子就是!”齐宵又紧着道,“毕竟是打仗,刀剑无眼,不行!”
赵钧逸就瞪着眼睛看着蓉卿,问道:“你说,你跟着他还是跟着我?!”
“啊?”蓉卿哭笑不得,这话都扯到哪里去了,她偷偷瞄了眼齐宵,果然脸黑了下来,忍着怒的,她勉强收了笑容,回道,“郡王抬爱了,军中人才济济,怎么也轮不上我一个小女子出谋划策。等齐宵伤势好些,我就回北平去了,留在这里总归是于理不合。”
齐宵的脸色由阴转晴,端了茶盅悠然啜了口。
赵钧逸皱着眉头,似乎找不到话反驳蓉卿,也不再强求嘟哝道:“好吧。”又想起他进门时蓉卿的侃侃而谈,就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蓉卿,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一样。
蓉卿被他毫不避讳的视线看的不自在,齐宵放了茶盅拉着赵钧逸说话:“不如把王彪和秦大同一起请来,我们把路线详细规划一番?!”
“好!”赵钧逸点了点头,蓉卿就站了起来要走,赵钧逸摆着手道,“你别走,在一边听着吧,看看你还没有新的点子。”
蓉卿朝齐宵看去,齐宵其实也不排斥蓉卿留下来,他也想听听她的意见和看法:“那你留下吧。”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椅子,“坐这边。”
“那我做书记员吧。”蓉卿也很好奇,就搬了椅子缩在齐宵身后的坐着,外面的光线暗了下来,她坐这里一时间到是不容易察觉。
不一会儿王彪和秦大同相携而来,他们是简王麾下,仅次于苏珉的两员猛将,王彪擅攻,前一次王府飞燕卫将汪重十二万兵马硬生生冲散的,就是他打的前锋,而秦大同就相对比较谨慎,稳扎稳打善于攻城,两人各有所长,不分高低。
两人各朝赵钧逸和齐宵行了礼,便在椅子上坐下,齐宵就问王彪前两日有小股敌军偷运粮草的事情,王彪回道:“是属下判断错误,若非您提醒,到真的让他们将粮草运进城了,虽不多,可也不能让他们在咱们骑上咱们的脖子!”
“这种事瞧见了当然不能放过。”赵钧逸接了话道,“他想拖着,咱们就陪他避避暑,就看谁能撑的更久!”
几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话,蓉卿拿着纸笔安静的坐在一边。
说了半刻,说到何时攻城的事情上,王彪和秦大同并不知道齐宵另有打算,纷纷抢着做先锋,齐宵摆手制止他们的话,沉声道:“大家看这里。”他缓缓的将接来下的打算说了出来,何时行军,粮草如何押运,预计何时到馆陶,极其详细的说了一遍……
连蓉卿听着也是暗暗咋舌,原来他就早就有了周密的打算,她忍不住去看齐宵的侧颜,高挺的鼻子,冷冽的面容,眼神中不见与她在一起时的嬉笑打闹,不怒而威,句句沉敛让人不敢忽视。
这才是真正的齐宵吧,胸有千壑,运筹帷幄,每迈出的一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,她甚至怀疑他身上的那一百军棍,是不是也是他故意受的,让凉国公以为他身受重伤不能动弹,他呢,却在暗中等待赵钧逸的到来,到时候他放出消息说他伤口恶化病重难治,不得不撤回北平由赵钧逸接任,迷惑敌人的耳线,而他却可以不动声色的带兵直入馆陶,杀朝廷一个措手不及。
一顿军棍,既巩固了他在军中的威望,又鼓舞了军心,堵了天下悠悠众口,还借机迷惑了凉国公的视线,避免与他正面交锋。
蓉卿忽然觉得自己可以回北平了,只要安心等着他凯旋而归就可以了。
胡思乱想间,桌前的几个人不知道什么时侯已经说完了,王彪正摩拳擦掌的和齐宵道:“让属下跟您一起吧,给您做前锋!”
齐宵微微颔首:“好,你和薛绞与我一起。”又看着秦大同,“你与郡王留守在此,等王爷攻下卫辉府,我们在徐州汇合,一起入京!”
短短的一席话,说的王彪和秦大同热血沸腾,就连赵钧逸也是满脸兴奋,觉得前途光明,天下在望,他高举了茶盅朝前一推:“咱们以茶代酒,干了这一杯,等改日封王拜相时,咱们再敞开了喝他一通!”
“好!”王彪和秦大同纷纷应和,齐宵也端了茶盅,却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蓉卿,王彪目光一顿就顺着齐宵的视线朝他身后看去,他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小厮手里拿着笔在写写画画,他只当是个书记,也没细看,现在由齐宵这一眼,他就露出狐疑之色来,仔细去看那个小厮。
那人坐在阴影处,看不清面貌,但却能瞧出身形消瘦年纪很小,帽檐下皮肤很白,像个女人似的垂着头,带着一抹令人移不开眼的优雅。
想到这里,他用胳膊肘捅了捅秦大同,秦大同正喝了茶,被他的动作激的一愣不解的看着他。
王彪就朝他打眼色,秦大同也去打量齐宵身后那个娇小的身影。
军中何时来了个书记员?他怎么没有瞧见过。
两个人满腹狐疑,又询问似的去看赵钧逸,赵钧逸哈哈笑了起来:“很好奇?”王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