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们上了台阶,一共六阶,两头是游廊,左边是一间客房加上暖阁,右边则是一间卧室加上次间,中间是正厅,两人跨进了正厅里,清一色的红木家具,摆了四张扶手椅,正中是八仙桌,八仙桌的后头则是供案,上头放着粉彩蝶戏兰的花瓢,一个粉彩牡丹长颈梅瓶,墙正中挂了一副高山流水的水墨画,两边则是一副对联。
桌面和椅背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,明兰拿了帕子细细擦了,请蓉卿和苏珉坐!
“你们先收拾好,明天人牙子来,你仔细挑些人留下来伺候。”他似乎在想挑多少合适,“还是问蕉娘吧,这院子这么大,我们既是住进来各处都要照顾到才是,里里外外都要人打理。”
蓉卿暗叹,这么大的院子住起来是舒服敞亮,可每日花销也不小啊,她不由又想起来铺面的事,若没有进账她这点银子估计撑不了几个月。
“四哥。”蓉卿笑着看着苏珉,“铺子的事情……”苏珉说过,要介绍个人过来给她的。
苏珉一顿想了起来:“竟是将这件事忘记了。”就从怀里拿了几张薄薄的纸来,一张递给蓉卿,“这是蕉娘被骗的那五百两银子,今儿上午那刘掌柜终于松口了,承认了行骗的勾当。”顿了顿又指了指桌上堆着的,“这里一共是一万八千两的银票,是我的钱,虽是不多先应应急,以往我一个人到是没有想的这么长远,如今你来了,确实是要仔细打算往后日子该怎么过。”
“这怎么行。”蓉卿只拿了蕉娘的那五百两,“您的钱还是收着吧,将来还要给我娶嫂子呢。”说着一顿又道,“我自己身边还有些,等铺子开了撑个几个月总有进账的,我们也省着点就是。”
苏珉就笑了起来,道:“让你拿着你就拿着,过几日我再拿些过来给你,往后我的钱就放在你这边管着,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。”一顿又道,“铺子的事,我去处理吧,等筹备好了再引你去看看,这些事不适合你,你就待在家里和蕉娘学女红,或是看书写字都成。”
蓉卿笑眯眯的听着,脑子里却忍不住开始算苏珉的月例,昨天她听到苏珉的属下喊他将军……将军一个月的月例顶多也不多百石的米粮加上一百多两的银子吧,刨去吃喝花销应酬,三年就余了这么多的钱,而且还有余钱开铺子,证明他的积蓄可能还不止这些。
也就说,他除了每月的月例还有灰色收入,那么这些收入王爷知道不知道?是默认了的,还是苏珉私下里偷偷赚的外快?
她到觉得苏珉不是那种为了钱想要多费精力做事的人,若不然他也不会一个铺子不开一个庄子不买的将钱放在手边,那么就是简王爷知道的默许的,苏珉都能有这么多的外快,那么做为一地的番王岂不是更有钱?
外面有传言说,简地穷苦夏天热冬天冷耕地少牛羊虽多可也是为朝廷供养而已,所有番地中简地虽是治安最好犯罪最少,可也是最穷苦的。
这些传闻不可信啊。
她来北平,北平城一派歌舞升平喜乐安泰的,百姓日子过的好的很,从苏珉的事情来看,简王府只怕也是富得流油。
“哦。”蓉卿心不在焉的点着头,让明兰取个匣子将这些银票点了记账收好,又将蕉娘的五百两还给了她,蕉娘依旧是心有内疚,觉得那次是自己太相信人了,不由叹道,“人老了就没了用!”
“您有您的长处,何必妄自菲薄的。”蓉卿笑着道,“还是别想了,这几日有我们忙的呢。”
蕉娘想想也对,这院子这么大,定是还要再买些人进来,随后里里外外都要整理,住了人家的院子若不能治理的更好些,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。
苏珉又陪着蓉卿在卧室里转了一圈,又去了暖阁和次间转了转,一应家具都有,缺的唯有人气,两人说说笑笑又去逛后院的小山,山上种了半山的桃花,半山的桂花和木芙蓉。
不过这会儿过了桃花的花期,又未到木芙蓉和桂花盛开的时候,到也没什么看头。
两人又往回走,一路路过七八个大大小小的院子,都是关门落锁的,门头上也掉了些漆,门口的花草也是枯败了一大半!
“你的朋友既是不住,为何要买这么大一座宅子。”蓉卿好奇的看着苏珉,苏珉想了想回道,“也不是他买的,像是他外公在世时赠与他的,他因是应天人十几年都未曾来瞧过,这里也就无人照应了。”
蓉卿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。
应是刚搬进来,东西要收拾,厨房里也没有摸熟,苏珉就让人出去订了席面,中午几个人吃过饭,苏珉就要回去了:“我还有点事,晚上再过来,你们先收拾着,做不完的就等明天新买了人再做。”
新买的人也不可能立刻上手,还要调教几天才成,蕉娘不愿意让苏珉多管内宅的事,就道:“您去忙吧,这里有我们呢。”
苏珉就点了点头,回道:“有什么事让他们去寻我。”就走了。
“小姐,您去歇会儿吧。”蕉娘扶着蓉卿,让她去房里歇会儿,“我们几个人慢慢收拾,索性也不着急,今天只要把这个院子收拾出来就成。”蓉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