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么和我们小姐的说话的。”不等蓉卿说话,明兰却是一喝,根本对他的样子不买账,“我们小姐既是说了没有银子,又岂会诓你,让你等着就等着。便是说理说到二老爷那边,也是我们小姐有理。”
蓉卿低头喝茶,余光观察着暮春。
暮春似乎没料到明兰突然发难,脸色飞快的一变,又转瞬恢复了平静,笑着点头:“姐姐教训的是,是小人说错话了。”一副受训受罚的样子,“只是小人也有小人的难处,实在是……”
“这样吧。”蓉卿放了茶盅,“你回去就将我的话告诉他们,若是谁有不服气的就让他来找我便是。”
暮春眼角就跳了跳,立刻摆着手:“那倒不用。”蓉卿当即接了话,“那你就先回去吧,后天再来寻我。”
暮春就磨磨蹭蹭的站了起来,行了礼:“那,那打扰八小姐了。”没有想到最后还是碰了个软钉子,后天再来,后天可是已是年二十八了!
等暮春一走,明兰就忍不住笑了起来,看着蓉卿问道:“小姐,这样成吗?”蓉卿就道,“这样的孩子,必定是在外头摸爬滚打长大的,人精一样,你若是顺着他,他不会记着你的好,可你给了他苦头吃,他反而牢牢记住你的坏,只有长期压着他,他才能弹的高!”
“那他会不会去找二老爷?”明兰有些不确定,若是暮春真的去求救二老爷,这事儿可就不好办了,蓉卿听着摇了摇头,回道,“他若是敢去慈安堂告诉苏茂源,早就去了,何必拖到今天!”她第一次给他三分之一的年货,就是为了试探他,既然他什么都不说忍了下去,就证明他根本不敢去找苏茂源。
本以为以暮春的忍耐力,应该会是后天再来寻她,可不过到了下午,他又来了。
看来,他没有说假话,那边必定是因为月例的事闹僵起来了。
“小的原本是打算去慈安堂的。”暮春为难的道,“又怕打扰了二老爷养病,所以又转道来您这里。”说着叹了口气,“月例的事,小的实在是没有办法了。”
又压又哄又示弱。
蓉卿依旧请他坐在上午坐过的杌子上,端茶看着他,这一次却没有顺着他的话说,而是问道:“你在偏院几年了?”
暮春一愣,没有料到蓉卿会问他这句话,脱口回道:“四年了。”
四年,他今年不过八九岁的样子,也就是说进偏远做事时不过四五岁。
“这么早就进府当差了,不想家?”蓉卿一副话家常的样子,暮春一心想要拿到月例银子,只觉得这位八小姐很难缠,勉强的回道,“不想家,家里早就没人了。”他家又没有人他不知道,至少他记事时,身边没有人是他的亲人。
没有亲人,那就是卖身进的偏院?蓉卿点了点头,又问道:“那你识字吗?”暮春点了点头,蓉卿心中微讶,“竟是识字那真是不容易,是谁教你读书认字的?”
暮春唇角动了动,就想打断蓉卿如长辈似的刨根问底,若非身份上有差别,大家彼此年纪也是一般大,现在这样让他觉得好像差了辈分一样:“唐总管教的,说二老爷不喜欢目不识丁的,所以自小就教我们认字。”
蓉卿又点了点头,就见蓉卿转头看着明兰,就道:“那你和明兰差不多,她也是自小没了父母,辗转到了我身边,吃了许多的苦!”暮春就看了眼明兰,就瞧见她红了眼睛,低下头他撇了撇嘴,谁不吃苦,可是有的人吃苦却有个头,而有的人吃苦,却是遥无尽头。
比如他!
“奴婢不苦。”明兰感激的看着蓉卿,“奴婢现在有了户籍和身份,即便没有父母,奴婢也是有家的人,往后小姐在哪里,哪里就是奴婢的家!”说的非常动情。
暮春听到户籍和身份时,脸上的表情就是一紧。
“好了,好了,你既是替我办事,我又怎么会亏了你,快擦了眼泪,别让人笑话才是。”蓉卿淡淡说着,又看向暮春,就道,“你这么小的年纪在外面讨口饭吃也是不易。”一顿又道,“例钱的事我已经和赵总管打过招呼了,你待会儿去外院取吧,安置好他们好好过个年!”
上午还说再想想办法,下午就打了招呼办妥了?
暮春依旧感激不尽,连连点头称是。
“谢谢八小姐,您的大恩大德小的定会铭记在心。”又郑重行了礼,“那小的就告退了!”
蓉卿微微颔首笑道:“你虽年纪小,可唐总管临走前能让你掌事,就说明你是个机灵的,旁的也不用多说,往后你有什么就只管来寻我,我若是能帮定是会帮你一把。”她微微一笑,又道,“若是内院你不方便进来,也可托了人寻明兰也成。”很喜欢欣赏他的样子。
暮春弓着的腰就是一顿,八小姐这是什么意思?
这话不像是无缘无故说出来的,而且若是没有什么事,他们也不会再有交集……
是在暗示他什么?
暮春恍惚的行了礼,告退!
蓉卿看着他的背影,微微一笑!
歇了一夜,蓉卿第二日一早就让崔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