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“明日一早,你传话出去,就说哀家要见阙郡王。”
方朝生点头应是。
第二日中午的时候,赵梁阙进了长春宫,笑盈盈的行了礼坐在了太皇太后的对面,道:“伯母有什么话直接说吧,我们都是一家人,不用拐弯抹角。”
“你既如此说,哀家也就不和你兜圈子了。”太皇太后指了指桌上的茶示意赵梁阙用,他当然不会喝这里的茶水,便笑了笑道:“请说。”
太皇太后抿了一口茶,也不看他微垂着眼帘,道:“你让圣上给你写禅位诏书,他不写还绝食了?今天是第六天了吧,我看也差不多活不成了。”又道:“他要是这么被你逼死了,你这皇位就算是到手了,定然也会被后世的人唾骂。”
“伯母过虑了。”赵梁阙皮笑肉不笑的,“前儿他可就吃东西了,而且,这诏书他也写了,我正在和钦天监挑选吉日呢,等选好了日子就来告诉伯母您一声。”
太皇太后手一抖,侧目看着赵梁阙,心口气的一阵阵的绞痛,“怎么,你以为有了这么,你就名正言顺了?”
“只能粉饰太平啊。”赵梁阙也不避讳,“不过,如今伯母您再帮我说说话,就是锦上添花了。这花也不是白添的,我定会好好伺候您,就和当初伺候我母妃一样,您看呢。”
你母妃怎么死的还没有弄清楚呢,太皇太后淡淡一笑,隔了茶盅道:“哀家身体不好,花是添不了,晦气倒是随时都有。”话落又道:“既是这样,那哀家见一见圣上就更加无所谓了吧。你安排一下,哀家下午就要见他。”
“抱歉。”赵梁阙道:“他身体不好,不能情绪激动被人打扰,恐怕要扫伯母的兴了。”
太皇太后啪的一声拍了桌子,冷冷的盯着赵梁阙,“哀家在宫里这么多人,也不是睁眼瞎……当年你也是好好的孩子,原还不愿意成亲的,为何突然成了亲。后来又突然带着家眷去了岭南,这其中的事哀不提是因为觉得恶心。不过现在恶心的事太多了,哀家回头想想这样的事还真是算不得多恶心的事了。”
赵梁阙脸色一变。
“静安当年的那顶金项圈,你还留着呢吧。”太皇太后斜睨着他,“那项圈你是不是一眼就知道是她的?”
这个她,当然不是顾若离,而是这项圈真正的主人,齐太妃。
“伯母的意思,侄儿不明白!”赵梁阙说着话站了起来,拂袖欲走,太皇太后就看着他的背影,似笑非笑道:“这么急着走做什么,哀家的话可还没有说完……那时候你是不是就暗暗发誓有一日要做上帝位替她报仇?你打算怎么报,封她一个皇后还是皇贵妃?”
“闭嘴。”赵梁阙目光阴戾,眼眸爆突的看着太皇太后,“不要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。我要是现在杀了你,也只是手中多了一条人命而已,没有人敢说我半句。”
“杀吧。”太皇太后举目看看这冷冷清清的宫殿,“哀家也活的够了,看尽了这世间的丑态,实在是厌恶了。”
赵梁阙猛然一挥袖子,手边的茶盅茶壶悉数摔在了地上,他指着太皇太后失态的道:“你不要逼我。”
“谁在逼谁。”太后太后也站了起来,似笑非笑的道:“就如你说的,事情到了这个地步,大不了鱼死网破,你多不怕哀家又怕什么。”
赵梁阙紧紧攥着拳头,咬牙切齿的道:“你若敢说出半句,毁了她的清白,我定将你的子子孙孙都钉在城墙晒成枯骨。”
太皇天后哈哈一笑,“子孙愚钝,活着也是耻辱,有劳侄儿了。”
“哼!”赵梁阙盯着她,猛然就想到了很多年前他来宫里时的样子,他和荣王一起混迹在她的宫里,不管她做了什么好吃的,都是分成两份,他和荣王一人一份……
不够,荣王贪玩常常几天都不来,所以经常的,都是他一个人吃着她亲手做的点……有时候为了吃的时候能让她感到高兴,他会一整天都不吃东西,就为了狼吞虎咽吃的香甜。
她笑起来很好看,笑容暖洋洋的照在人心头……梅筱柔生的有些像她,可是却只是面容像而已,性子和行事不及她半分温柔大方得体端庄。
他常羡慕荣王,有这样的貌美温柔的母亲却不知道珍惜。
却更加恨昭宗,晾着她一个人独守空房,连笑容都透露着落寞。
这世上没有一个女人有她干净,除了她,所有的女人都是脏的,蠢的……他连一眼都不愿意多看。
“你想怎么样。”赵梁阙问道,太皇太后就笑了笑,道:“哀家要见圣上。”
赵梁阙想也不想就回道:“不能,你尽管死了这条心。”
“那就让哀家明天去金銮殿。”太皇太后立刻以退为进,“哀家倒要看看,那些忘恩负义的高粱都有谁。”
这个倒是可以,他亲自在太皇太后就是再有本事,也不可能在他眼前用手段。
“明天我让人来接你。”赵梁阙拂袖而去,太皇太后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出去,等邱嬷嬷将殿门关了她长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,邱嬷嬷过来扶着她语气无奈的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