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伤的险峻,伤着满脸的血,且早就昏迷过去了。
“毛大夫。”顾若离道:“你给我打下手。”她说着看着白世英,“把药拿来。”
白世英应是。
医帐里一时间没有人再说闲话,各自有条不紊的默契的忙着自己的事。
赵安申看着撞他的又匆忙跑出去,这里没有人注意到他被撞的事,他笑了笑爬了起来,从地上捡起壶出去,刚到门口就听到顾若离道:“安申,盐水呢。”
“我……我这就去烧。”赵安申回道。
顾若离蹙眉抬头看着他,冷声道:“我要急用,你去隔壁看看还有没有。”又和雪盏道:“你去烧水,将安申换下来。”
雪盏应是而去。
赵安申没事做了,就站在门口呆站了一会儿,看着来来往往的抬着担架的医队,又看着顾若离几个大夫忙的昏天黑地,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没有用,在这里一点作用都没有。
忽然,余光看到一个披着白披风的医疗队的人一瘸一拐的往这边跑着,他手里搭在担架,可腿上却是中了一箭,他一愣忙冲过去,道:“你歇着,让我来。”
这个时候,大家认不出他是太子,更何况,顾若离手中好几个年轻的少男少女。
士兵根本没有多想,他也实在撑不住了,将担架给了赵安申。
担架上躺着人,一到他的手里就将他坠的腿一颤,险些脱手,他死死抓住跟着前面的人将伤兵送去杨文治的医帐里,又匆匆跟着领队跑了出来,往城墙边跑,往战火堆跑。
又燃着火球的箭飞射而来,他抬头看着一时不能适应,就听到身边有人喊道:“小心。”他被人推开,随即那支箭射在了地上,火苗还在烧,箭深深的扎进泥土里。
赵安申中箭过,所以知道箭入肉身时的感觉。
他出了冷汗,也学的聪明了,一边跑一边观察前面,避开箭雨一直到城墙下,在一具具无名的尸体中,在堆在一起踩着软软滑滑,却是千疮百孔的尸体堆里翻找。
顾若离说了,只要还有一口气,也要抬回来!
赵安申开始回忆那天看筵席时大家做的动作,他不停的叹鼻息,探脉搏,动作越来越熟练。
“他……他还活着。”赵安申有些兴奋的喊同伴,“快来帮忙。”
那天拖着担架来,正要和他一起搬,可是刚才还有呼吸的人,头一回断了气。
他楞了一下,看着死掉的士兵,心就像被什么攥了一下停了下来,他不知道说什么,扯了扯嘴角……他的同伴不再耽误,接着去翻。
赵安申也跟他他一眼翻着,忽然,就听到身后砰的一声,有人从高高的云梯上摔了下来。
他看着一愣忙过去试探鼻息,还有呼吸,他立刻喊着同伴。
两个人抬着担架开始跑。
担架很重,手都要脱臼了,赵安申在后面跑着,一头的汗,手臂开始不停的发抖,可是每当看一眼担架昏迷不醒的人,他就会咬紧了牙齿。
可以的,可以的。
他们都丢了性命了,你辛苦一点算什么,至少你还活着啊。
快,快,快!
赵安申在心里喊着,脚下越跑越快,进了顾若离的军帐,刚才那个眼球受伤的人已经被她处理好正好抬出去,眼睛蒙着纱布,依旧肯定一只眼睛看不见东西了。
“抬过来。”顾若离洗手回头喊了一句,赵安申就和同伴将人抬上去,汇报道:“左臂受伤,从云梯摔下来,很有看伤了内脏,别的暂时不知道。”
顾若离扫了他们一眼,其实也只是扫一眼,她连赵安申都没有认出来,扶着床道:“知道了,门口有馒头,走的时候抓了吃。”
同伴应是,赵安申也跟着应是,出门抓了馒头。
同伴拿着担架,他只是跟在后面,咬一口馒头跑十几步才吞下去,噎的他面红耳赤,可还是在到达城墙前,将所有的馒头吃了下去。
擂鼓的声音微微一顿,忽然就换了一种调子,紧接着攀登云梯攻城的士兵开始下来……赵安申不明白不由跟着众人去看,就看到曹骏站在十几个推着的巨大的树桩上,以极快的速度往城门冲。
打算去撞开门。
“这边。”秦大同也是同样,带着人扶着马车,在一里外的城墙初砸,据说中下段是城墙最薄弱的地方,只要砸开一个口子,就能瞬间扯出一个更大的缺口出来。
“走啊,发什么呆。”他的同伴拉着他,催着道:“快点。”
赵安申哦了一声,跟着同伴跑去,像是寻宝一样,在尸堆里找人……城楼上也响起了鼓声,赵安申听出来那是歇息的鼓,他回头去看就看到曹骏站在马车的顶上喊道:“歇你个龟孙子,你老子才不会和你讲规矩,给我砸!”
城楼上也有人喊道:“你个王八儿子曹骏,你不讲规矩,绝子绝孙!”
“呸!”曹骏喝道:“老子还要去城里喝酒,谁耽误老子时间都不行。”
此刻,吴旋爬上城楼后,就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