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年下半年开始,每年固定给他们的盐引都被扣着没有给,说是紧手的很,要到年中才给,他们等五月的时候还是没有消息……这个月库存都卖光了,他们又去要,却是被告知没有了,要等下今年年底。”
顾若离蹙眉,这事儿是朝廷统一调度的,每年每个地方都是有盐引分配的,就算是这一年开盐少,可盐引还是会提前预支的。
只有拿不到盐,没有拿不到盐引的事。
单听着,就知道有人在里面做了手脚。
“他们就想着从扬州那边匀一些过来,私底下还和私盐贩子接触过,可是无一例外,那些人一听是庆阳这边的,就说没货。如今庆阳市场上的盐统共加起来,也不够吃上一个月的。”
再不想办法,七月整个庆阳的百姓都没有盐吃了!
“看来,是有人有意要断西北的盐。”顾若离也忧心起来,说不定过不了几天,延州几处也会来消息说盐断了,黄章点头道:“下官也是这么认为,这才想要找将军商量此事怎么办。”
“那你派人去追,现在应该还来得及。”顾若离说着,道:“你先稳住几个东家,别让大家慌了神,闹的人心惶惶的,容易出乱子。这边等七爷的消息。”
黄章的叹气,只得点头道:“也只能暂时如此了。”
柴米油盐,这没有盐日子过不下去啊。
黄章派人去并没有追到赵勋,他也没有去卫所,但延州几处的盐却是坐地起价开始生了乱象,又过了五日,平凉发生了动乱,百姓将米粮铺子打砸一空,才发现几乎全城原本能买得到盐的铺子几乎都空了。
暴乱说起就起,好像早就准备好的一样,百姓上街游走,闹到了县衙门口……庆阳也开始蠢蠢欲动,开始抢盐囤着……黄章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。
六月底,庆阳,延州,巩昌等几处都发生了暴乱,百姓狂躁不安,打砸的事层出不穷。
顾若离让大家守住家里的门户,也不让荣王出去走动,他急着道:“我和大和尚约好了,今儿给我单独说经文开光的,这是大事我必须要出去。”
“大和尚也没有空。”方朝阳道:“外头乱了起来,你出去就是找死。”
荣王唉声叹气的,顾若离就将老二塞给他,道:“王爷,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,这两日说不定朝廷就会派兵进延州和庆阳镇压暴乱。”
派兵来,一方面是试探赵勋,一方面,恐怕就是想要赖着不走了。
“县主。”孙刃从外面回来,回道:“百姓私下里议论,说是朝廷想要逼咱们爷回去,所以才断了这边盐。只要咱们爷一日不回去,西北这一片都不会有一粒盐进来。”
“放屁!”荣王大怒,喝道:“用这种伎俩逼老七,我真是高看了他们了。”
这伎俩很管用啊,进可攻,退可守,多好!
如顾若离所料,两日后就有朝廷以镇压暴乱的名义,从大同调兵五千进了延州……一时间延州城紧张的如同弓弦,触一下就能崩断似的。
黄章坐在书房里喝茶,房间里放着冰块,他额头上的汗还是一滴滴的落着……他正要开口说话,忽然他的师爷急匆匆从外面进来,道:“大人不好了,延州那边好些打起来了。”
“什么?”黄章蹭的一下站起来,惊恐的道:“是……什么人和什么人打起来了。”
师爷回道:“是大同的兵,但是和谁打还不知道。”虽不知道,可是八九不离十是和赵将军啊,“就在延州城外十里,哪里的百姓都举家逃难了。”
黄章看向顾若离,一脸的苦笑,他知道赵勋早晚要动手,可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动手。
不是要等八月的秋粮做粮草吗,怎么这么着急。
顾若离也摇了摇头,回道:“……大人不必看我,我也不知道。”她真的不知道,赵勋没有和她说,他现在就要动手。
京中,赵梁阙激动的道:“你确定是虎贲军?多少人?”
“这两日一直没有正面交锋,但是确实动手了。多少人还不能确定,不过人数应该不多。”那人说完,赵梁阙就笑了起来,道:“那就不要和他们客气,若能趁此机会将虎贲军灭了,也就省了我们接下来的事情了。”
他的兵已经有三万调到了大同,这五千就是他的人!
还有剩下的三万,包括这一年暗中招手的三万多,他已经有近十万的兵了……至于赵凌的海防线,也只有他这个蠢货才会觉得真能建什么海防线,把海挡在外面,沿海得有多少的百姓饿死!
所以,这些拨去的银子,都是他用来养兵的。
“是!”来人应是而去,赵梁阙负手来回的走着,又停下来看着桌子上的疆域图,手在西北划了一道又重新落在了京城……
离他期盼等待的那一天不远了。
“王爷,圣上请您入宫。”外面,小厮隔着门回了一声,赵梁阙颔首收了桌子上的东西出了门,径直去了宫中,赵凌就质问道:“你派去延州了?”
赵梁阙颔首,道:“是!赵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