扯着胡乱一裹,手一提将她抱在怀里,道:“走,回家去。”
顾若离搂着他的脖子,将脸埋在怀里低声道:“叫你属下瞧见,明儿你就没微信了。”
“谁敢看,明天就让他去放马。”他的声音嗡嗡响着非常的洪亮,很显然不是说给顾若离听的,所以话一落周围立刻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,随即砰砰的关门声,眨眼功夫整个营地里唯一亮着灯的只有刚才他们烤羊的火堆。
顾若离噗嗤一声笑了起来。
他穿着皮靴,走路的声音蹬蹬响着,一脚踹开院门,大步进去忽然又在卧室的门口顿住,低头看着顾若离问道:“要不然,我们去城里找间客栈?”
房间太破旧了,他舍不得让顾若离住在里面。
“我收拾过了。”她轻笑着道:“你只管进去,一会儿欢颜将热水送来,你赶紧洗洗将身上的衣服换了。”
赵勋嗯了一声推开门,就看到房间里一应的摆设,他不由想到之前的样子,哈哈笑了一声,道:“有媳妇是好。”
能将他原本乱糟糟的房间,一个下午换了个模样,温暖舒适。
“放我下来,让我看看你。”顾若离拱着下地,赵勋就站在她面前由着她打量,他也打量着她。
他穿着她压着他穿的皮草,扣子掉了一颗,下身是夹棉的裤子,膝盖上绑着护膝也是她让雪盏缝的,一共缝了四套让他轮番用着,这会儿护膝上的皮都磨损了,配着他破旧的皮靴,真的是……
不能和在京城时的精致相比,可却有另外一种气度,她看着轻轻的摸了摸他被风吹的有些粗糙的脸,问道:“见到额森了吗,动手了?有没有受伤?”
“见了一次,我没事。”赵勋说着,脱了自己脏脏的外衣,在椅子上坐下来,她给他倒茶,道:“草原是他的地界,他想逃想躲肯定比你要容易很多。”
他喝了一口也不避讳的点了头,道:“确实如此,若不然早就抓住了。不过往后也无妨,这一年多大家在这一带跑了百十趟,不比他生疏。”
“他手里还有多少人?”顾若离说完,拿梳子给他梳头,灰尘厚厚的实在是有些狼狈,他凝眉回道:“当下应该还有五六千人,年三十他攻了一个小部,收了一些粮草很兵马。”
“那若是遇见了,就是一场恶战。”她想了想,道:“想办法将他引出来个了断行不行,一直这样你追我躲,什么时候是个头。”
她来前让韩妈妈去过宜春侯府,严夫人给颜显也带了衣服,因为走的太急准备的干粮和吃食就没有拿。
算起来,颜显来这里也有两年了,灭了额森,他就能回家了。
“嗯。”他手指叩着桌面,道:“天气渐暖粮草肥美,拖了他两年,他今年再不休养生息,就是我们不追他的随从也要叛变,这段时间他定然会主动出现。”
顾若离应了一声若有所思,外面欢颜敲门道:“将军,县主,热水烧好了现在抬进来吗。”
“你先洗漱。”顾若离放了梳子开门,道:“你瞧过没有,哪里能沐浴?”
欢颜指着厨房隔壁,道:“那边可以,我瞧着里面什么都没有,应该是沐浴的地方。”她话落就听到赵勋嗯了一声,道:“将水送去那边即可。”
两人去了那边。
营地之外,白世英一个人慢慢走着,四处都很安静却也有着莫名的安全感,她停在城门口看着,门口有人守着她立了一会儿,便又往回走在一处石墩上坐下来,就听到身后有人道:“石头上凉,不能坐。”
她闻声回头蹙眉道:“你来做什么。”
“喝的有些醉,出来醒酒。”他说着指了指前面一间亮着灯的茶寮,“去那边坐坐吧。”
白世英坐着没动,垂着头道:“你这样,有什么意思。”
白徵站在她面前,看着她道:“你认为我是什么意思,便就是什么。”
“我认为你隐藏恨意,就一定别有所图。”白世英道:“这世上没有一件事是无缘无故的,你可以不恨我娘,可你白素璋也不是做事随心所欲的人,你这般我看不懂。”
白徵也在她对面坐下来,面上噙着笑容,扬眉道:“你认为我图什么,图你白家的秘药,还是图你白家的家业。”
“不知道。”白世英语气讥诮,“图什么,你心里有数。”她说着站起来,道:“你要做什么,想去哪里我拦不住,可我这里你不必再费心思,我不会有所动。”
话落便慢慢沿着原路回去,白徵静静坐着,无奈的笑了笑,起身随着她,“夜路黑,你一个人我不放心。”
白世英加快了步子,几乎是小跑着回了自己的院子,进门才看到赵勋正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和顾若离在院子里,她一愣喊道:“赵将军。”
“白姑娘。”赵勋微微颔首,视线落在随在她身后的白徵身上,眉梢一挑,立刻就想到了法华寺竹林里那一闪而去的身影,这应该就是白素璋了。
白徵拱了拱手,道:“赵将军。”
“白先生。”赵勋颔首,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