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风趣。”顾若离笑了笑,道:“我们都是实诚的人,有什么说什么,不像夫人心思玲珑,说的话都令人欢喜。”
沈橙玉心里冷笑了笑,道:“县主谬赞了。”她端着茶喝了一口又放了下来,“既然性子直,那还请县主有什么话就直说吧。”
“是没有打算拐弯抹角。”顾若离道:“太皇太后耳尖上的针眼,是妇人扎的?”
沈橙玉呵呵一笑,不置可否的样子。
“不承认也没事,索性就你我二人,又在你的殿中……”顾若离露出无所谓的样子,道:“不过有件事我要告诉你。年哥儿的病是先天的,这样的病发病原因很多,但多是遗传和胎儿时中毒所致。夫人当初八月催生,那药可曾找人好好问过?”
沈橙玉脸色大变,忽然就眯了眼睛看着她,怒道:“你的意思,是我害了年哥儿?”
“是不是夫人自己想想。”顾若离回道:“人在做,天在看”
沈橙玉猛然站起来,走过来盯着顾若离,道:“年哥儿分明就是被那个老妖婆害的,她怕我的儿将来夺了皇位,所以她先下手为强。她那么阴毒,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。”
“错。”顾若离道:“太皇太后但凡狠一点,你也不能活到今天,给她下毒,给我使绊子。”
沈橙玉呵呵笑了起来,顾若离说的对,这里是春华宫,她根本不用怕什么,“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,我为何给你使绊子,你算个什么东西,不过一个大夫罢了。”
“嗯。就是这个大夫救了你,让你能好好的站在这里,对我颐指气使。”顾若离道:“想必沈夫人对我的敌意早就有了,我还奇怪,第一次见面你何以就用那样的眼神打量我,好似关注很久终于见面了一般的。”
沈橙玉没有说话,在对面重新坐了下来。
“是因为霍繁篓吧。他在我身边,从原本心思不纯一心算计到最后对我的处处维护,想必你这个做姐姐很不高兴吧。你们儿时相交经历那么多困苦走到今天,你一定觉得这个弟弟以后也只会对你一个人好,可是半路杀了我出来,让你很不高兴,是这样吗。”
“放屁!”沈橙玉脱口而出,冷笑道:“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,原来静安县主果然除了医术,其他方面蠢钝不堪。”
顾若离毫不在意的笑笑,道:“沈夫人聪明啊,能不动神色的在我杏林春会上生事,能不动声色的害太皇太后,可真是让人佩服。”
“你有证据吗。”沈橙玉抬头道:“没有证据的事,就不要胡言乱语,你这么说了别人只会笑话你呢,静安县主。”
顾若离不置可否,沈橙玉又道:“忘记说了,这一天已经过了一半,县主可找到能给证明清白的人了?这半夜在我这里,也太耗时间了。”
“就是你啊。”顾若离回道:“夫人算无遗策,奈何我还真是一无所获,只能请夫人帮我证明清白了。”
沈橙玉翻了个白眼,道:“我困了,县主早些回去歇着吧,去大理寺的时候记得多带几件衣服,听说里面又冷又湿呢。”
“那就不打扰夫人了。”顾若离扫了她一眼,道:“告辞!”
话落,她就什么都不再说,头也不回的出了春华宫。
沈橙玉静坐了一会儿,想不通顾若离来这一趟和她磨嘴皮子的用意,可心里又隐隐觉得不安……
她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?
什么叫让她自证清白?
她想了许久,很想找魏谦来问问戴韦找到没有,可是这个时间,就算找到人也进不了宫,只能明日一早再说,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,人就有些困顿,回房歇了。
第二日一早,弹劾赵勋护短,枉顾纲常律法的奏疏纷纷呈了上来,宋己更是当着百官的面,弹劾赵勋为了维护顾若离的名声,居然不报太皇太后薨了的事。
赵凌坐在龙椅上看着赵勋神色无波的样子,眉头略皱了皱,忽然大声喝道:“事情还没有查清楚,等清楚了再议,有事说事,没事就散了。”
乱哄哄的朝堂略安静了一点,赵凌大步出了金銮殿。
众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不知所措。
赵勋起身随着圣上的方向而去,显然是打算去乾清宫,杨文雍也随着而去,宋己和袁伟昌一看也跟着去了,一时间一品大员悉数跟着去,毕竟太皇太后去世是大事,这么悄无声息的,太无体统了。
众人吵吵嚷嚷的往乾清宫而去,刚在御书房外落定,忽然,一侧冲出来一个女人,披头散发,她身后正跟着一堆女官和內侍追着喊着,“夫人,夫人那边您别去,是御书房啊。”
沈橙玉双眸涣散,一只脚穿着鞋,另一只则光着,穿着倒还算整齐,只是神色却如同一个散失心智的疯子一样。
她跑过来,忽然停下来看着众人,道:“你们来这里做什么,是吊唁太皇太后的吗,好啊,好啊……她死了对不对,我就说她怎么可能活,静安没有那么本事的。那个药很厉害的,杏林春会上的那人就是突然发疯,然后举刀自尽了,太皇太后身体那么差,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