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离走在街上,并没有哭,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……不知不觉走到金簪胡同口,同安堂两边的门关着,还和以前一样开了中间一部分,里面有极少的几位病人,方本超靠在椅子上打着盹儿,张丙中趴在柜台上百无聊赖的播着算盘。
她站了好一会儿正要走,就看到霍繁篓从另外一边过来,笑嘻嘻的进门,同安堂里面这才有了一点热闹劲儿。
大家都围着他说话,不知说到什么众人很高兴的样子,等里面唯一的一位病人取药走了,几个人就神神秘秘的将医馆的门关了,在这里不知说着什么。
她叹了口气,沿着街慢慢走着回了郡主府。
转眼到了十一月份,她听说汝南侯在只停留了七日就启程回岭南了,没有和圣上告状,没有和荣王吵架,甚至连赵政他都没有过问,如同他来时一样,静悄悄的。
腊八的时候,宫里送了腊八粥来,顾若离让人给同安堂和白世英那边都送了一些过去。
她在房里给赵勋赶制过年的新衣,方朝阳原是打算让她自己绣盖头的,只是她实在是不会,就从绣坊取了嫁衣回来,让欢颜教着她在衣服上象征性的走了几针。
就当是她做的。
她站在暖阁里,看着披在屏风上的大红嫁衣,一时间五味杂陈……
☆、192 嫁妆
“好些日子没有看到你了。”顾若离望着正坐在炕上喝茶的霍繁篓,“你都在忙什么。”
霍繁篓放了茶盅,回道:“等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。”
神神秘秘的,她拿了针线低头做着,他隔着桌子看了一眼嫌弃的撇了撇嘴,问道:“这婚期越来越近了,我怎么瞧着你一点都不高兴呢。”
“谁说的。”她头也不抬的道:“我好意思成天喜不自禁迫不及待吗。”
噗嗤一声,他将才喝进嘴里的茶喷了出来,指着她笑道:“真的是近墨者黑,你还是和我在一起比较有趣。”
自从知道他的心思,他再开这种玩笑的时候,她就不再搭话了。
“你问问郡主啊,过年我能不能在这里过。”他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,“你瞧,我在京城可是举目无亲,你们好心收留我吧。”
她回道:“这事别和我说,你去和我娘讲去,她要同意我没意见。”
他就蹭的下了炕出门,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后回来了,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,道:“看到了吧,郡主同意了。”
她还真是有点意外,奇怪的道:“你和我娘说什么了,她居然答应你在这里过年。”
“我不偷不抢还这么有趣,郡主当然会答应我。”他笑着坐在炕上,抱着炕桌上的蜜饯吃着,吧嗒吧嗒的很欢实,她抬眉看他,他今天穿了一件朱红色镶银边的夹棉直裰,脚上是一双银灰的皂靴,瘦高的身材,精致的五官,灵动的表情,确实让人不由自主的赞叹一句,美少年。
不过因为生的精致,所以就少了一份男子气概,她笑了一下,道:“成,那你一会儿去和李妈妈说一声,过年最想吃什么,让她给你添上。”
他就噼里啪啦报了一串的名字。
她就不理他了,自顾自的做手上的事。
霍繁篓哈哈大笑,托着下巴趴在炕桌上看着她,忽然声音就淡了下来,问道:“你真的要嫁人了?”
她嗯了一声,想说什么动了动嘴,又咽了回去。
“那我要送多少礼金呢。”他顿时露出一副苦恼的样子来,她噗嗤笑了起来,道:“有多少送多少,瞧把你小气的。”
两人闲扯着,他耗到中午用了午膳才走,直接去了醉春楼,中午楼里平日都很安静,但因为他让人在一层劈开一个独立的四间房开了赌场后,这里就算是中午也是人来人往,热闹不已。
他上了楼,紫苏穿着大红的肚兜,外头罩着一件桃红的潞绸的中衣,衣襟半敞着露出白生生的胸脯,慵懒的靠在拐角等着他,“主子,您可算回来了!”
霍繁篓进了门,就看到房间里各式各样的刑讯逼问的器具一应俱全,而此刻,赵政正赤身裸体被人绑在架子上,他歪着头闭着眼睛嘿嘿笑着,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。
再看他身上,亦是满身的鞭痕,真的是找不到一处好的地儿。
“主子,您要不要试试。”紫苏甩着胳膊委屈的道:“奴家打的都累死了,可真是没见过他这么贱的。”
霍繁篓接了鞭子,反手就抽了一鞭子,赵政啊的一声,但脸上却露出享受的表情来。
霍繁篓接连又是几回,照着他踹了一脚,上前去捏着赵政的下颌,眯着眼睛道:“就凭你也敢打她的主意,要不是留你还有用,老子立刻就把你削成人棍。”
“主子。”紫苏道:“您看,还要留他在这里吗,要不然就要出人命了。”
霍繁篓摔了鞭子,面无表情的洗了洗手,道:“你收拾一下送他回去。”
“哦!”紫苏应了一声,霍繁篓转身出了门。
第二日,顾若离去杨府拜访杨文治,他在书房门口等她,含笑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