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一样。”赵勋道,“今年便与往年不同。”
顾若离看着他笑,面容在姹紫嫣红的烟火下,染上了绯红,犹如珠宝熠熠生辉,璀璨夺目。
赵勋握紧了她的手。
过了年初三,顾若离送走了赵勋,周铮也带着宝儿走了。
她人就懒了下来,好几日都有些蔫蔫的打不起精神来,雪盏和欢颜也不敢打扰她……
开年后又下了两场雪,等雪融化时,顾家的宅子开始刷漆,四月的时候她请了祖宗牌位进了祠堂,这一次顾解福和顾解兴以及那边族里的人都来齐了,鞭炮声不断,香火袅袅。
顾若离将圣旨和铁券供在香案上,大家都是满嘴苦涩,若非不闹腾,这两样东西早就供在宗祠了,顾若离也不会执意摆在这里。
有人叹气,眼中满是懊悔。
五月的时候,她去了合水,马车不管到哪里,都能看到田里一片绿油油的春色,农民挽着裤脚站在田间地头,孩子门在田埂上和着泥巴打闹,一派生机勃勃的样子。
顾若离在合水住了两日才回来,便收到了孙道同的信。
三月时杨文治曾给她回信,说他也不知可有这样的方剂,但可以帮她找一找,此刻,孙道同的信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意思……
关于消炎的药,都没有准确的说法。
顾若离决定等回京城后,去白世英的书房里看看,她的书多,或许有这样的记载也未可知。
她便起笔给孙道同回了信,说八月她回去后再去拜访他。
顾若离走前,要将同安堂安排好,所以便找了所有人一起说这件事:“……我六月初会启程回京,你们可有人想要和我一起去的?”
“我们都走了,同安堂岂不是空了。”顾掌柜道,“县主去吧,您只要放心,这里由我们帮您守着。”
他们的家室都在这里,自然不会离开。
“好,那就有劳大家了。”顾若离看向毛顺义,“毛大夫,这两天我们再找一找,同安堂您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,最好能再请几位大夫来。”
毛顺义就去看岑琛,岑琛回道:“我在庆阳已是声名狼藉。”他咳嗽了一声,道,“这次,我要和先生一起去京城,总有一日,我们能完成一项大手术!”
“好!”毛顺义也听到的热血沸腾,“我等你们的好消息。”
顾若离虽点头,可心里的把握也不大,现在他们的术前消毒和消炎都可以做到一些,可术后的消炎防感染却差不多是碰运气,没有一味药能让他们完全放心下来。
“县主。”二妮红了眼睛,拉着她的衣角道,“那您什么时候回来?”
顾若离微微怔了怔,道:“现在不好说,不过一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,这里是我的家,我走的再远也会回来。”
“好!”二妮擦着眼泪,“我祖母还说请您去家里吃饭,今年的收成肯定好,下半年大家就不会饿肚子了。还有许多外来的人都去合水开荒了,哥哥说,这些都是因为合水有您,大家才会蜂拥而至。”
“和我有什么关系。”顾若离笑道,“是因为大家都很勤劳,为了生活努力着,若不然就是再多百个我,也不能让合水好起来。”
二妮摇着头:“不是这样的……”她没说完,顾若离拍了拍她,道,“你跟着大树好好学认字,学认药,只要你们愿意留在同安堂,同安堂永远都不会不要你们。”
“我们是一家人!”
众人应是。
雪盏和欢颜收拾东西,顾若离留五百两银子给陈顺昌:“……宅子里还要您费点心,您不如将家里人都接过来,住在那边大家也有个照应。”
“好!老仆听三小姐的。”陈顺昌应了,却不收银子,“这钱,老仆不能要。”
顾若离塞给他:“你们要过日子,更何况,那么大一个宅子全靠你们一家人也不成,这些钱你先留着,往后不够就去同安堂取,我和顾掌柜说了,每个月都会给你们送银子来,你们只管放心的住着。”
陈顺昌没有再说,这一年的时间他对顾若离有了了解,便不再推辞,收了银票小心翼翼的放好。
顾若离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好,又去上了坟,便租了两辆马车离开了庆阳城,顾解福追到城门口来送她,顾若离停了车掀开帘子望着他,顾解福道:“三丫头,以前的事是五叔祖做错了,其实这两年一直愧疚不已难以释怀,只是,做错了就做错了,大哥也不在了我便是忏悔也无处去说,往后你多保重,每年清明节气,我会去给大哥上坟。”
“好。”顾若离并不恨顾解福,只是不想再和他们有所牵扯,他这么大年纪来和她说这番话,虽和她帮了他做了族长有关,可也有他真的后悔意思,她含笑道,“您也保重。”
顾解福松了口气,目送顾若离的马车越走越远。
顾若离掀开车帘望着越来越远的城门,想起当初她和霍繁篓离开这里时,两人是狼狈不堪,如今她再离开,却已是物是人非。
“过两年我们再回来。”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