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脑袋转不过来。
“我让他在太原等我,暂时不用回来。”赵勋敲着桌面,脸上的神色让人猜不透,齐全不敢多问应了一声是,将信摆在桌上打算出去,刚退到门口,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来,道,“方才外头来回,说是静安县主今天走了,带着身边的丫头,还请了镖局的人,一早就出城了。”
赵勋眼睛都没有睁,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。
齐全见他不是很在意的样子,就退了出去。
赵勋却突然起身也往外走,齐全惊讶,问道:“七爷要出门?”今天赵勋休沐。
赵勋沉着脸已大步出了门,一会儿他的身影就消失在门口。
齐全楞了半天,也没有猜到赵勋的心思。
晚上,顾若离一行人在通州歇脚,住的还是上次和赵勋一起落脚的那间同福客栈,要了三间房,四个镖师将东西搬到房里,顾若离就和领头的镖师道:“劳烦蔡伯先去一趟码头,和我们定的船家再敲好时间,免得明天一早我们过去,他们却还没有来。”
“成。”蔡先安今年已有四十好几,生的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样子,“东家小姐只管放心,我这就去河边。”
顾若离道了谢。
晚饭送到房间来,她和两个丫头吃饭洗漱,便歇下了,第二日一早将行李搬回车上,他们就去了河边。
岸边停了许多船,蔡先安领着他们找到那船的船家,顾若离戴着帷帽站在岸边,看着人来人往,几乎堵住半个河道,顿时就想起来上次他们进京时的情景。
一转眼,都过去大半年了。
“县主,我们上船吧。”雪盏过来扶着顾若离,三个人跟着镖师身后上了船,因为她们不过两日的水路,所以赁的船也比较小,只有中间的船舱可以住人,两人便就是船板,一头一尾四个船工……
“等下。”顾若离忽然停下来望人群看去,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,她顿时挑起了眉头,雪盏就奇怪道,“怎么了?”
顾若离又看了几眼,那人已经进了一条船内,找不到了。
“一个认识的人。”顾若离也不大确定是不是雷武,不过背影很像,“走吧!”说着,就随着两个丫头进了船舱,东西摆放好船便动了起来。
两岸沿途的风景不断往后倒退,欢颜兴奋的手舞足蹈,将船舱的帘子拉开,伸着手落在水面,随着船不断的前进,手指在水面上划出一道道的涟漪,她觉得有趣,玩的不亦乐乎。
“瞧你什么样子。”雪盏拍她的手,欢颜笑着收进来,回头对顾若离道,“今天不会下雨吧。”
要是下雨的,他们这样的小船很可能就走不了了。
“不知道。”顾若离也很无奈,要真是下雨他们也只好在岸边等着了,“大的画舫不好赁,现在正是运河的高峰期,我们能有一条就算不错了。”
欢颜哦了一声,抬头看了看舱顶,要是雨小点倒是无妨的,可若是下大了……
“别胡思乱想的。”雪盏给顾若离泡茶,对欢颜道,“我们明天早上就上岸了,怎么那么寸今晚就下雨了呢。”
欢颜点着头:“对,不会这么巧。”
就这么不快不慢的夹在各式各样大船中间走了一天,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船泊停在岸边,靠着一艘画舫,顾若离让两个丫头先休息,她走到外头站在船头看着逐渐亮起灯光的河面,忽明忽暗飘摇着,让人的心一下定下来。
她不由暗暗惊叹。
“东家小姐。”蔡先安走过来,望着顾若离道,“看天色,今晚说不定会下雨。”
顾若离听着一愣,还真的被欢颜说中了,她凝眉道:“要不,我们上岸去住?”
“现在上岸不定能找到客栈。”他抬头朝岸边看了一眼,凝眉道,“这里的码头小,两边鲜少有客栈落脚,即便有,这个时间早住满了人。”
顾若离就有些担忧起来,旁边休息的船工就道:“若是下雨你们就待在船舱不要出来,这个天,就算下也不会很大的,放心好了。”又道,“若真的大了,就到岸边去,索性也不麻烦。”
顾若离觉得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,就和蔡先安站在船头聊天:“这一代水路安全吗?”她听说运河上是有漕帮的。
“这里倒是没有听说过出过事。”蔡先安道,“更何况,我们这样的小船他们那些水鬼也看不上,要动也是动那些大船。”
有钱的人只会坐在大船里。
顾若离当时也想到了这点,所以赁到小船时她就没有说再等。
约莫过了亥时,果然下起雨来,噼里啪啦的搭在船舱顶上,几个船工并着镖师都换上了蓑衣盘腿坐在船头歇息,顾若离靠在船舱里,开始犹豫要不要先上岸再说。
就在这时,他们靠着的那条画舫上,忽然有人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,随即一阵喧哗尖叫声传来,惊的欢颜和雪盏都醒了过来:“怎么了,怎么了?”
“蔡伯。”顾若离掀了帘子去看蔡先安,就看他摆了摆手,指了指大船,“像是上面起了乱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