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侧一阵涩疼,她才发现,两边的腿已经被磨破了皮,难怪火辣辣的烧着疼。
她叹了口气靠在桶壁上。
“娘。”门外,那个小姑娘说道,“她晚上要在我们家里吃饭吗,马大头又没有给我们银子,难道要让我们将口粮让给她?”
韩缪氏回道:“一会儿娘去问问马大头,家里已经没吃的了。”
“真是麻烦。”小姑娘不耐烦的道,“是娇小姐就该待在家里,跑到这里就是给人添麻烦。”她话落,就听到房间里一声惊叫传来,韩缪氏顿时脸色大变,这位县主虽然年纪不大,可是长的太漂亮了,不会是有人故意从窗户里……
“你别动,娘去看看。”她说着,抄了手里的铁叉,猛的推开了房门,随即愣住。
就看到顾若离披着头发和衣服,光着脚有些狼狈的站在房间中央,地上湿了一大块,她正尴尬的看着她。
“屋顶上掉了一只老鼠。”顾若离指了指浴桶里,不自在的道,“抱歉,吓着你们了。”
韩缪氏松了口气,一只老鼠而已,只要不是人就行。
“在哪里?”韩缪氏走过去,果然看见一只老鼠在水桶里噗通着,她很淡然的用铁叉精准的夹住老鼠,回头看着顾若离问道,“还洗吗?”
顾若离摇头:“不洗了。”她迅速穿了衣服,又拿脏衣服将脚擦干净,不敢去看韩缪氏……她刚才真的是吓了一跳,直到现在都有些惊魂未定。
韩缪氏又看了她一眼,夹着老鼠出了门。
“一只老鼠也怕成这样。”那个小姑娘道,“我们还吃过田鼠呢,果真是娇小姐。”
她没有故意压低声音,所以顾若离听的很清楚,她羞愧不已,坐在房里看着那只硕大的水桶发呆。
“娇娇!”外面,传来赵勋的声音,顾若离一喜忙整理了衣服开门走了出去,果然就看到赵勋站在院子门口,她松了口气,笑着迎了过去,“你住在哪里?”
这里都是女人,赵勋应该不会住进来。
“我在后面。”赵勋用下颌点了点围墙的隔壁,告诉她他住在另外一间大院里,“你还好吧。”
她衣裳有些皱巴巴的,还有着水渍,头发洗了还没有干,湿漉漉的垂在两侧,刘海黏在脸上,将脸遮去了许多,越发撑得她肤色细白,眼睛大且明亮。
就这样站在他面前,给人一种无助的样子。
他不由皱眉,目光在院子一扫,就看到耳房门口站着一对母女,见着他打量过来,两个人明显瑟缩了一下。
“把头发烘干,我带你去军营。”赵勋只是扫了一眼,便又看向顾若离,“时间还早,不必着急。”
顾若离摸了摸头发,她其实不大想烘,对着炉子又是一身汗,便笑着道:“我随便绑起来,一会儿就干了。”她说着,回了房里,过了一小会儿就梳了个麻花辫跑了出来。
和平时的她不大一样,显出了几分孩子气。
赵勋面色和煦了一些,点了点头走在了前面,顾若离回头对一对母女道:“我出去了,晚上可能会回来迟一些,劳驾给我留个门。”
韩缪氏点了点头。
顾若离跟着赵勋跑了出去,两人顺着进来的路往外走,方才那些聚集在院子里聊天的妇人孩子们依旧还在,打量着他们,一双双眼睛里满是讥诮和不忿。
“七爷!”顾若离走在赵勋身边,低声道,“这些人看着不大友善,军中恐怕也不会好,你可有别的安排?”
这个都司的兵权不知是隶属哪里,但看样子军费并不宽裕,要不然也不会连将士遗孤都沦落到没有饭吃的地步,这还是赖在军中没有走的,那些离开的,还不知过的什么日子。
据她所知,将士一旦战死,应该是有一笔抚恤金的,有多少她不知道,但是不过才四年,总不至于过成这样。
“没有安排。”赵勋负手大步出了院门,沉声道,“但只要来了,就总有办法。”
顾若离还以为他安排好了呢,不由道:“你不是来收兵权的吗?难道没有带圣旨什么的?”
赵勋就睨了她一眼,含笑道:“在军中想要让别人听你的,绝对服从命令,从来靠的就不圣旨。”
“那是什么?”顾若离说完,就知道自己问了个傻问题,果然,就看见赵勋停下来,盯着她含笑吐了两个字,“拳头。”
简单粗暴,却又是最管用的。
顾若离看着他的样子,想到了方才韩缪氏淡然从容夹走的那只老鼠,不由脸上腾的一下红了。
她看她的眼神,里面就写着轻蔑和不屑。
在这用拳头说话的军营,她真的是太单薄势弱了。
“发什么呆。”赵旭摸了摸她的头,“等我下。”话落,拐去署衙的一间房内,转身出来他手里就多了顶帷帽,垂着的是黑色的绡莎,“戴上。”
顾若离接过来戴上,顿时就隔绝了四面八方不知在什么方位的眼神。
赵勋满意的看着她,转身接着往前走,顾若离跟在后面问道:“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