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管谁送的,先收了再说。”顾若离看着马笑了起来,摸了摸马头,其实心里已经猜到是赵勋,除了他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送匹马来,“喂好料,我明天要用。”
婆子应是牵去了马厩。
第二日一早,她牵着小马去了城门。
城门刚开,但已经有许多人进进出出,她顺着人流出了城,站在路边候着。
“也不知道长的什么样子。”顾若离才想起来,应该昨晚和赵勋借给她的人见上一面,也不至于今天这么多人认不出来,她等了一盏茶的功夫,忽然就看到门内有人骑马而来……
那人穿着墨黑的长衫,容貌刚毅俊美,骑马的姿势更是流畅洒脱,等来人越来越近时她看着呆住,愣愣的喊道:“七……七爷?”
“会骑吗?”赵勋高坐马上用下颌示意她上马,顾若离还没有从惊讶中醒来,“你是打算和我一起去,还是来送我?”
赵勋抿唇含笑,道:“我正好有事,也要去一趟蓟州,便就和你结伴了。”他说的理所当然,顾若离差点就信了。
“你等等。”她恍然想起来,从包袱拿出昨天那封奏折盯着下头的那个私印,顿时认了出来,上面盖着的分明就是镇国将军印,她指着赵勋,“赵远山,你骗我。”
赵勋一副无奈的样子:“新得的印章试一试,如何?”
明明是他让她跟着去的,还偏要说是圣上吩咐的,她怒道:“你这是假传圣旨!”
“有吗?”赵勋回道,“上头的印章是我的,哪里有圣上的意思在?”
顾若离大怒,掉头就走,赵勋下马拉着她的手:“虽是马生病,可那边也有许多兵受伤,你自此开始拿赋税食俸禄,就不该为朝廷做点事?”
“那是我的事,你不该骗我。”顾若离踢了他一脚,赵勋半点反应也没有,“昨天圣上不知道,可是今天可是知道了,我已经和他提过,说静安县主为了大周边关安危,亲自请缨,为朝廷效力。”
话落,他挑眉看着她。
“所以呢,你就给我决定了。”顾若离推开他,道,“我现在就去告诉圣上,说我不去!”
“乖!”赵勋将她半抱了,手一托就将她放在马背上,哄着孩子似的道,“不是想骑马的吗,我教你。”
顾若离气的不行,赵勋就牵着马往前走,顾若离下不来。
路上就有人不停的看着他们,男人高大英俊,气势不凡,女子虽戴着帷帽可也非常显眼,两人一个马上,一个马下,斗着嘴,非常的和谐。
“娘,那个哥哥真好,和爹爹一样好,他走路让姐姐骑着马。”旁边有个被母亲抱着坐在马背上的女孩指着他们咯咯的笑,“我爹爹最好了。”
她的娘就宠爱的摸了摸她的头,道:“是啊,可要记住长大了以后不能犯浑,就要找一个对你好的。”
小女孩点着头。
顾若离满脸通红,瞪着赵勋,没看到他还牵着一匹呢,什么叫他走路给她骑马。
赵勋闲适的走着,嘴角微翘,回头指点顾若离的骑马的姿势:“缰绳要抓着却不用太紧,随着它起伏调动身体。”他说的很耐心,顾若离虽生气,可却没有打断他。
“跑的慢点。”赵勋将缰绳给她,“若是不敢就慢慢走着。”
他态度很好,顾若离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:“我不会给马治病。”又道,“去了也是白去。”
堂堂的赵勋这样和她说话,让顾若离实在无法拒绝,他要想弄道圣旨轻而易举,可偏要用这种方式……是她自己没有看清私印,也怪不得他。
“怎么会是白去。”赵勋听她的语气,就知道她没有再计较骗不骗的事,便含笑道,“那些军中将士若是知道京中名医静安县主亲自给他们治病,得有多感激高兴,为了这些,你就不算白去。”
“赵远山。”顾若离忽然明白了什么,“你又拿我做人情是不是?”
到时候他们感谢她也不过是口头上的,毕竟大家并不相干,可是带着她去的赵勋不同,往后天下兵马都在他手中,属众的信服和服从对于他来就无比的重要。
他常年在西北,对东北这边根本不熟。
这一回,他带着她这个有个神医名头的人去,就是为了卖人情。
“你的脑袋里都装着什么。”赵勋翻身上马,和她并排慢慢走着,含笑道,“我若卖人情,能做的事情太多了,带着你一人,这份人情是不是太单薄了点。”
顾若离回道:“礼太厚,岂不是让人觉得镇国将军徒有其表只善卖弄拉拢。”
他不管说什么,她总有道理反驳他,似乎从来没有哪一次是真正乖巧应了的,赵勋余光睨着她,道:“就算是,顾大夫就当还我人情吧。”
她欠他一个人情。
顾若离无话可说,专注的拉着缰绳,跟在身后慢慢走着。
赵勋含笑,早知道这招有用,就该一开始便用上,这丫头太难缠了。
“怎么走。”顾若离试着想要快一点,赵勋就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