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这是对病症入迷了。”裴冉笑了起来,道,“吐血是没有错,不过那位霍大夫好了得,几针下去太上皇就恢复了神气,要不然太后娘娘怎么会那么高兴,赏赐了那么多东西。”
裴冉说着,嘴角撇了撇,显然是不待见。
戴韦心里立刻就有了数,含笑道:“霍大夫医术了得,有她在太上皇的病怕是有治了。”
“她果真了不得?比你如何?”裴冉含笑看着戴韦,就听他道,“怕是要略胜在下一筹。”
裴冉愕然,凝眉道:“她小小年纪,居然如此了得!”可脸上却没有半点夸赞的意思。
戴韦的心思就稳了一半,裴冉是在圣上潜邸时就跟着的,和圣上的情谊非比寻常,他的意思通常就代表着圣上的意思……
看来,圣上对太上皇的忍耐,恐已经到了极限。
“确实少有。”戴韦唏嘘,又想起什么来,道,“在下想后日去给太上皇问诊一次,公公您看,可行得通?”
裴冉什么人,几乎立刻就猜到戴韦的心思,似笑非笑道:“你是太医院院正,这调度安排都是你决定的,何必来问杂家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。”
戴韦笑着倒不敢:“圣上跟前,还望裴公公多美言几句才是。”
“这是当然的。”裴冉道,“听说戴二公子成了亲,戴府可就小了点吧,正好,正东门哪儿有套宅子,说是四进可里头足足有五进的乾坤,我与圣上说说,戴大人劳苦功高,该给你换间大的了。”
戴家的宅子是他们自己的祖宅,位置不好不提,还很小。
而他一个太医院院正,是不可能赏赐宅子的。
这是莫大的恩宠。
“有劳公公。”戴韦笑了起来,那个宅子他知道的,也一直惦记着,“改日,戴谋请公公吃酒。”
裴冉轻轻笑了起来,高深莫测。
戴韦回了太医院,一个人在里头坐了许久,便急匆匆去的了戴氏百草堂,提前打烊关门,他一个人待在医馆里的药柜前,取药,研磨,治丸,落得指甲盖大小的一颗……
隔日一早,他便去了西苑,金福顺迎的他,不冷不热的道:“戴大人今儿得空来了,稀客啊。”
“听说太上皇身体欠妥,戴某今日来请平安脉。”戴韦并不生气,一脸的谦和,“霍大夫呢,走了吗?”
金福顺扫了他一眼,回道:“刚走。”领着他进了内殿。
戴韦眉头微动。
樊氏守在床前,太上皇躺在床上,闭着眼睛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。
“下官给太上皇,娘娘请安。”戴韦行了礼,鼻尖动了动,空气中有许多种的药香,很杂很乱……
樊氏点了点头,道:“有劳戴大人了。”
“不敢。”戴韦在床头的杌子上坐下来,忽然一怔,他闻香识草药的本事,虽是后天练的,可天生嗅觉灵敏,曾经,单凭远远的闻着味儿,他就能辩证对方吃的是什么药,得的是什么病。
他进太医院,也是凭的这个本事。
这房中的药香很多,好像被人刻意的熏染过,根本判定不出来是什么方子,但是就在刚才他坐下来时,有一种香味自太上皇鼻息中发出来,一晃而过。
若是普通人,定然难以察觉。
百花石蒜!
怎么会有这个药味?这种要虽有镇定止喘的效果,可却也有毒性,若服用略过量,人就会全身松弛,头脑麻痹,甚至有心跳过缓而死亡的可能。
这种药,药味有毒所以太医院里并没有。
难道……
他不由飞快的扫了一眼樊氏,又看向太上皇,打量着他的神色,眼睛无神,面色惨白,他又扶了太上皇的手,肌手无力宛若死状。
太上皇吃力百花石蒜,所以才会这样,而他很有可能根本没有病!
这代表着什么,不言而喻,戴韦心头跌宕,惊恐不已。
“下官给您号脉。”戴韦颤抖着,手搭上了脉,果然和以前一样脉搏依旧缓而无力,就是将死之人的状态。
他坐不住冷汗冒了出来,突然站起来,道:“下官回去抓了药让人送来,请太上皇安心养病。”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。
“有劳戴大人了。”樊氏含笑点头,戴韦收拾了东西转身要走,却发现苏召和金福顺正站在门口,笑盈盈的看着他。
戴韦面色大变,手里的药箱砰的一声掉在了脚边。
没来由的,她想到了昨天顾若离在宫门外,和她毫不避讳谈太上皇的病症。
他中计了,他们分明就是故意引着他来的。
想干什么?
戴韦心头发寒。
顾若离离宫后去了孙府,孙道同正欲出门,听到有人说她来访不由一怔,道:“请她进来。”
“孙大人。”顾若离进了书房,郑重行了礼,道,“一直想来正式拜访,却因身份之扰不敢贸然前来,还往大人原谅。”
孙道同含笑,请她入座。
顾若离摘了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