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小姐去找马公子,说了几句话我们就分开了,四小姐说怕回来您会责备,就带着奴婢去金簪胡同的同安堂去请霍大夫……”她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,“没有想到,奴婢进去不过一会儿的功夫,再出来小姐就不见了,到处都找不到,也没有人看见她。”
“怎么会这样……”崔婧文止不住的抖了起来,“她能去哪里,能去哪里。”
她就算要走,也一定会带着芍药的,没有理由招呼都不打一声人就不见了。
崔婧文抖着手扶着连翘:“快,快去告诉父亲,让他派人去找,快去啊。”
连翘应着,等崔婧文站稳,快步跑了回去。
崔婧文站在墙根,抬头看着天,夜幕降下来,黑压压的乌云压在头顶,什么都看不到,她透不过气来。
“二小姐。”芍药哭着道,“眼见天就要黑了,要是今晚找不到四小姐……可……可怎么办。”
一个待嫁的姑娘,一夜未归宿。
这可比拿个荷包污蔑顾若离和人私通还有严重!
这些都是其次,就怕歹人将她害了或是卖了。
“闭嘴。”崔婧文指着芍药,目眦尽裂,“给我滚去找,找不到语儿,你也不要回来。”
芍药脸色发白,跪坐在地上,连哭都哭不出来。
“文儿。”崔延庭大步走了过来,喝道,“到底怎么回事,语儿人呢。”
崔婧文攥着拳头,将事情始末和崔延庭说了一遍,崔延庭猛然侧目看向芍药,抬脚就将她踹到在地上,喝道:“好大的胆子,居然一个人带着小姐出去,若是语儿出了什么事,我将你千刀万剐了。”
芍药的胸口像是被塞了一块石头,憋的她脸色乌紫,趴在地上痴傻了一般。
“你先回去。”崔延庭道,“我现在就去找东城兵马司借人。”
崔婧文一听惊动兵马司的人,立刻拉着崔延庭:“父亲,使不得,要是传出去语儿她往后还怎么做人。”
崔延庭微怔,他也气的糊涂了,听了话他沉了下来,颔首道:“你去把你二叔和三叔喊出来,就说我有事找他。”他要借用家里铺子里的伙计和府中的小厮。
崔婧文松了口气,快步回去将崔延孝和崔延福找了出来。
“语儿怎么会不见了。”崔延孝才从外头回来,家里的事情他才听说了一些,不明就里,“会不会去哪个小姊妹家中玩的忘记了时辰。”
崔延庭皱着眉道:“事情稍后再说,先派人去找人。”
崔延孝点头应是没有再问。
“老三。”崔延庭道,“你去找你小舅子,让他派他手下匠人一起帮忙找,记住,只说找家里逃出去的丫头,不要说是语儿。”
崔延福一句话没说,只点了点头。
兄弟三人分头去找。
几乎将能找的地方都翻了一遍,夜里子时崔延庭才满身夜露的从外头回来,李妈妈听到动静忙穿了衣服起来:“伯爷回来了,奴婢给您打水。”
“滚!”崔延庭怒喝一声,砰的一声推开了卧室的门,随即一愣,方朝阳还没有睡,躺在床上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他。
她的女儿受点委屈,她就要将崔婧语送去庵庙剃头做姑子,如今他的女儿人都找不到了,她却在家里睡的安逸。
“方朝阳。”崔延庭大怒,“是不是你将语儿藏起来了,你怎么能这么狠,她还只是个孩子。”
方朝阳坐了起来,揉了揉额头,冷冷的看着他,道:“说话要讲证据,你说我藏了崔婧语,有什么证据。”
“我要什么证据,她只跟你们母女有过节,这事不是你做的,就是娇娇做的,除了你们没有别人。”崔延庭气的太阳穴跳着疼。
方朝阳轻轻一笑,摆手道:“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罢,不要烦我睡觉。”话落,闭上眼睛。
“你居然还睡得着。”崔延庭大怒,上去就掀了她的被子,还不等他去拉方朝阳的胳膊,耳边就听到啪的一声脆响,他顿时捂着脸瞪看着方朝阳,“你敢打我。”
方朝阳昂头看他:“你那里来的自信和我颐指气使的。”她站起来,悠悠的穿着鞋,立在崔延庭面前,轻蔑的道,“崔玉林,不要再让我看到你,丢了脑子和我说话。”话落,拂袖出了门。
崔延庭愣愣的站在床边,好半天才回神过来。
他走了一夜,找了一夜,冻了一夜,却不记得他到底做了什么事。
他怎么会回来找方朝阳闹,她是什么人他还不知道吗。
要是她想报复崔婧语,绝对会光明正大的做。
“伯爷!”李妈妈站在门口,毫无温度的看着他,“您误会郡主了,她不是这种人。”话落随着方朝阳一起去了罩院。
崔延庭瘫坐在床上,只觉得头快要裂开了。
顾若离惊讶的看着将自己推到里面,躺在床上盖好被子的方朝阳,喃喃的道:“……您没有地方睡了?”
“这是我的家。”方朝阳拿眼角看她,“我想睡哪里就睡哪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