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若离微怔,出了什么事,这就把人绑起来了?
少年拿的什么信物?
她忽然明白过来,这个人根本就是来者不善。
难怪李妈妈刚才那样看她,她确实没有往这事上想,只当是仇人寻仇,或者是找错了人。
她不曾和建安伯府的人一起出去走动过,所以不会有人来在这里找她。
原来,是有男子拿着所谓的信物,高调张扬的找她,并不为找她,只是想昭告旁人,她作风不正,让她声名狼藉。
所以,她想不起来这位姓张的少年是谁,因为他们根本就不认识。顾若离不禁失笑,问道:“他说他手里有我的信物,说了是什么东西?”
对方既然咬定是她的东西,那必然就是她常用的,能让人一眼认定是她的,否则,随便拿一方帕子,一根簪子,谁知道那是谁的。
“是……是您以前一直挂在身上的荷包。”秋香说着,朝顾若离腰间看去,她腰上那个旧荷包已经不在了,如今配着的是个新的。
顾若离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腰间,顿时明白过来,喊道:“雪盏。”
“三小姐。”欢颜进了门,她脸色惨白的跪在地上,“雪盏回院子里去了,一会儿就来。”
她们在门外已经听到了,雪盏吓的双脚发软,疯了似的跑回去找顾若离让她收着的那个旧荷包。
“拖出去。”方朝阳凝眉着,看死人一样扫了眼欢颜,对秋香道,“将三小姐院子里的人悉数发卖了,留着何用。”
一个院子都看不住,留着何用。
“郡主。”欢颜软倒在地上,哀求的看着顾若离,“三小姐……”
顾若离皱眉,拦着秋香,护着欢颜道:“是别人上门来找事,我们还是先将事情弄清楚再说吧。”又道,“你打卖了她们,我房里还要再进人,比起她们岂不是更加不如。”
方朝阳不悦的看着她,秋香暗自抹汗,心里也害怕的不得了。
听三小姐的意思,怕是这个荷包是被人偷了的。
按照郡主的脾气,她们这里外的丫头,恐怕一个都跑不了。
自己院子里的东西,居然让别人偷去了。
是他们的失职。
奇怪的是,方朝阳没有斥责,茶盅咯噔一声放在炕几上,冷着脸望着秋香道:“去和崔安说一声,带着人去少年家中,找不到荷包,就悉数将人绑回来!”
秋香点着头应是,匆匆跑了出去。
顾若离松了口气,心里却也不舒服,她回头看着欢颜,问道:“东西不是锁在箱子里的吗,药匙只有雪盏和你有,怎么会丢了。”
“奴婢也不知道。”欢颜吓哭了,抹着眼泪道,“前两天奴婢看着还在的。”
顾若离若有所思。
家里不可能有外人进来,尤其是正院里,能进去的只有是家里人。
会是谁?
顾若离拉欢颜起来,低声道:“先别急着哭,回去仔细查查,近日都有哪些人进过我房里,还少了什么东西,都清理一遍。”
“是。奴婢这就去。”欢颜说着往外走,正好与雪盏撞上,后者脸色发白的站在门口,绝望的看着顾若离,噗通一声跪下来,“郡主,三小姐,奴婢该死,都是奴婢的错。”
“行了。”方朝阳不耐烦的道,“你们三小姐已经替你们求过情了,有什么事忙什么事去,别在我这里哭哭啼啼的。”
雪盏猛然抬起头来看着顾若离,顾若离和她点了点头:“去和欢颜清理一遍我房里的东西,看看还少了什么。”
“是!”雪盏被欢颜扶着起来,出了暖阁。
方朝阳就看着顾若离,问道:“你说,怎么办?”
“先把人扣了。”顾若离道,“事情是因我起的,我去看看,此人到底想干什么。”
方朝阳就赞赏的看了她一眼,没有慌没有怕,也不会一味的发善心,便道:“一起吧,正好闲着无事做。”
“哦。”顾若离奇怪的看她一眼,和她一起去了外院,回事处的后院耳房隔壁空着的,两个人径直进了门,隔着一道不厚的墙,开着窗户,他们能很清楚的听到隔壁的说话声。
“找表小姐,你也配认识我们表小姐。说,谁指使你来的。”崔安怒斥着,一巴掌拍的桌子吭吭的响。
少年的声音有点尖利,但口齿不清,说话时像是牙疼似的,嘶嘶的吸着气:“我说了,我和你们表小姐情投意合,那个荷包就是她送给我的定情信物,我今天上门就是提亲的,求你们夫人成全我和表小姐。”
“呸!”李妈妈喝完一声,上去就是一巴掌,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,你再说一句,就将你一嘴的牙都撬了。”
那少年一副不怕死的样子,硬声回道:“你就是打死我,也不能拆开我和表小姐,这辈子她非我不嫁,我非他不娶!”
李妈妈气的发抖,指着少年和崔安道:“楞看着做什么,给我打,打死这个没脸没皮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