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去哪里接他们的,早知道我们自己去接就好了。”顾若离很不好意思,杨清辉正忙着备考,却还为了她的事情奔波,“不要耽误了你看书。”
杨清辉一脸不在意,笑道:“我知道时他们已经到了城外,并不麻烦。”话落,顿了顿,他道,“你可是想要进宫谢恩?若不然我和孙大人提一提?”
他以为顾若离想要去谢恩,便想到了孙道同,嘉赏的事是他主持的,理应由他来安排。
“不必。”她回道,“不过说到这件事聊上几句,若要进宫谢恩,我反而尴尬了。”
顾家的事没有说法,她进宫见了圣上,只会更加难受。
还不如就这样,赏也赏了,她也因此受了益,其他的她要不起,也不该贪。
“你说的有道理。”杨清辉理解顾若离的心情,“那我先回去了。”他说着要往外走,又想起什么,停下来看着顾若离,“这两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,郡主已经连着五日都在宫中。”
方朝阳今天又进宫了吗?昨天她回去方朝阳还没回来,等她早上走时,方朝阳还没起。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顾若离拧着眉,不知道是不是太上皇那边出了什么事,“等我回去问问郡主。”
杨清辉颔首出了门,顾若离送他出去,心里却莫名的提了起来。
她忽然就有些坐立难安,好不容易等到霍繁篓和方本超他们过来,顾若离问他:“这几天听到外头有什么传闻吗?”
“没有。”霍繁篓摇头道,“太上皇没有事,也不曾听到赵远山什么消息。”
难道方朝阳去宫里是为了别的事吗。
顾若离觉得有些不踏实,决定晚上回去直接问方朝阳。
“去吃饭吧。”霍繁篓笑着拉她出去,“席面都定好了,方大夫和刘大夫还等着呢。”
顾若离收了心思,几个人一起去聚福楼吃饭。
“当初在刘家村的几个大夫,如今在延州都是赫赫有名呢。”方本超笑着道,“马大夫还写信来说要去我那边走动,可一直没有去,听说医馆里太忙,他实在腾不出空。”
“是的。”刘大夫颔首道,“刘家村的祠堂就建在路口,香火不断,人气极旺。”因为这件事,他家在固城也是家喻户晓,幼子在学馆里,就连先生也常常夸赞,让他跟着他这个父亲好好学习。
其实,当初去刘家村时是抱着必死的心……却怎么也没有想到,会有那么大的收获。
不但是他,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,那一趟,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那么大的改变。
名利双收。
可是他们都没有做什么,只是按照原来的方子,做了一些所有大夫都会做的事。
得到和付出并不对等,这让他们又惊喜又惶恐。
心里更加明白,如果没有霍大夫,不说他们会不会被传染而死,但是肯定不能控制疫情。
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小姑娘。
顾若离为他们高兴:“这是好事,大家都没有白忙活。”
“霍大夫。”方本超和刘大夫一起敬她,“以茶代酒,我二人到暮年能遇到您,得您提携,是我们的福气,往后一起共事,您尽管吩咐,千万不要客气。”
“吩咐不敢当。”顾若离站起来,低低的托着杯子,“刘前辈是内科,方前辈是外科,我们能凑的这么齐,实在是缘分,这杯茶当是我敬二位,千里迢迢过来,这份情谊我永远记在心里。”
刘大夫还要再说,霍繁篓一看这架势,就笑着道:“往后都是一家人,喝茶,喝完咱们回医馆做事。”
“对。”张丙中道,“把医馆闯出名头来,这是我们五个人共同的目标。”
几个人笑着碰杯,一个个心中跌宕,激动憧憬。
散了席,几个人回了医馆,顾若离因为女子的身份,坐在屏风后面接诊妇人或疑难杂症,张本超在左边的桌子,刘大夫主治,坐在右面,张丙中守药柜,霍繁篓跑堂待客……
顾若离坐在里头,看着有病人候着的厅堂,微微笑着。
“三儿。”霍繁篓安排好外面的客人,走了进来拉着顾若离去了后院,“你来,我有话和你说。”
顾若离不解,看着他问道:“怎么了?”
“你听了别胡思乱想。”霍繁篓沉着声,慢慢说道,“外头在传,赵远山死了。”
心头一跳,顾若离楞住。
方朝阳进宫是为了这件事吗?过了好久她才回神,道:“他怎么可能死,会不会是他使的障眼法?”
“还不知道。”霍繁篓拧着眉也不确定的样子,“说是摔下悬崖死了,连尸首都找到了,正在运送回京的路上,估摸着四月能到,到时候就知道真假了。”
连尸体都找到了。
难道真的死了?顾若离不相信,她觉得赵勋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了的。
“没有什么不可能。”霍繁篓沉声道,“追杀的人从未间断,便是虎也有打盹的时候,何况他是人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