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炖肉给她吃。”
顾若离笑着点头:“她身体很好,多养养便没事了。”
“早晚一次。”白世英拿了一个圆肚手掌大小扁平的瓷瓶出来,“用的时候揉上一刻钟。”
顾若离接过来,打开盖子闻了闻,眼睛一亮,问道:“你这是药膏?”
“嗯。我按照经方配的药草熬制的。”白世英含笑道,“比药酒略好一些,你若想要,我再熬些放在你们医馆里。”
顾若离高兴不已,炮制太费时间,而且,她自己的手法实在普通,所以她对炮制就有些提不起兴趣来,可是白世英不同,似乎再普通的方子,到她手中,总能化腐朽为神奇。
“你真的太厉害了。”顾若离赞叹不已,白世英看着她,眼底却划过一丝落寞,淡淡的笑道,“不过技艺罢了,有什么厉害一说。”
顾若离摇了摇头,她觉得白世英心中有个结,让她既欢喜迷恋制药这个技艺,又轻蔑不屑于此道。
她很想问一问,可是看白世英这样,便也知道,就算去问,她大约也不会说的。
“多谢了。”雷武笑着道,“白姑娘姓白吗,是湖广人?”
白世英目光一顿,笑着道:“不是,我是河北保定人。”
“哦。”雷武呵呵笑着道,“还以为你是湖广人,我记得湖广有个药家很有名,当初太祖在世时,他们一直往宫中送药呢。”
白世英笑了笑,面色很淡。
“这药给你。”顾若离将药递给雷武,“记得白姑娘说的,按方子吃药,按手法抹药膏,二十天后你再来复诊。”
那就就差不多过年了,雷武问道:“你何时结业?”
“二十九。”以前她工作时都是年二十九才放假的,“你直接去医馆,若是我不在就来这里找我也可。”
雷武应是,将药塞在怀中站起来,忽然霍繁篓伸手过来,搭在雷武的肩膀上,挑着眉头道:“你这样就走,多没诚意。”
雷武面色一怔,眼中就露出一股杀气。
顾若离心头一顿,打量着雷武,这两人面相不善是早看出来了,只是没有想到霍繁篓不过轻轻搭在他肩上,他便有这样的反应。
显然不是善类。
“小兄弟。”雷武的杀气一晃而过,随即道,“有何指教。”
霍繁篓眉梢微挑,盯着雷武,就笑着道:“没什么指教,你这样大夫换来换去,到底最后谁治好的,怎么说的清楚。”
雷武不解。
“你既然在秦氏医馆没看好,还越发严重了,怎么着也要让别人知道不是。”霍繁篓以拳抵唇假模假样的咳嗽了一声,正色道,“不然,你腿好了,秦氏还以为是他们的药酒有用呢,岂不是白让他们占了名声。”
“对!”雷武被霍繁篓一提,顿时明白了,“你不说我也正打算去,那般龟孙子收了我三两银子,还糊弄我,这口气不出我就不是雷武了。”
“就是,太可恶。”霍繁篓点着头,松开他的肩膀,抱拳道,“祝你早日康复。”
雷武觑着霍繁篓,哈哈大笑起来,点头道:“小兄弟有趣!”两个人都笑了起来。
霍繁篓亲自将他们送到门口,才转回来,顾若离就好笑的看着,道:“还以为你敢和他们敲诈勒索呢。”
“为什么不敢。”霍繁篓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,“在这里,他还敢杀了我不成。”
顾若离懒得和他说,却也知道,霍繁篓看着吊儿郎当,可是不管做什么事,都会事前事后想清楚,没有把握的事,他不会去做。
“白姐姐。”二娃抬着头看着白姑娘,“我想和你学制药,行不行?”
白世英微怔,垂着头看他,问道:“怎么想制药了?”
张丙中也在一边蠢蠢欲动。
“霍姐姐说你好厉害,我也想厉害。”梁欢又道,“等我学会了制药,再学医术,将来就算考不上状元,我也能养我娘。”
白世英抿唇笑了起来,摸了摸他的头:“你先好好读书,将来我请人教你,好不好。”
她话落,大家都是一愣。
白世英的意思,是她不能教梁欢,得请别人来教他。
梁欢目光滴溜溜一转,笑着点头:“好啊,只要能学,我都可以的。”
白世英笑笑,没有说话。
顾若离越发觉得奇怪,从白世英家中离开后,霍繁篓送她回去,雪花如幕让人睁不开,他们走在厚厚的积着雪的街道上,脚底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,他心情欢快的道:“三儿,你是不是觉得白姑娘身上有很多秘密。”
“嗯。”顾若离点头,歪着头看他,笑道,“你也是啊。”
霍繁篓一怔,眼珠子灵活的一转,嬉笑着把脸凑过来道:“我的秘密都在脸上,苦难也都在脸上看到了没有。”
“无聊。”顾若离无语,推开他拉着自己胳膊的手,霍繁篓忽然将她一扯,抬手拉着她的后颈,噗嗤一声丢了个小小的雪团进去,“我就是无聊,怎么着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