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的容貌很精致,剑眉凤眼,鼻梁直挺,唇瓣锋薄如刀,是一张雌雄难辨的面容。
她皱眉,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。
“是你。”崔婧语跳了起来,指着他,“是和丑八怪在一起的少年。”
少年抬眉打量着她点头道:“在下霍繁篓,小姐好啊。”
崔婧语瞪眼,喝道:“你进来做什么,这是我的房间,你快滚出去。”
“我要不滚呢。”霍繁篓走过去,大刀阔斧的在椅子上坐下来,无赖的看着她,“你耐我何?”
崔婧语指着他,三两步往门口跑,想要去开门喊人,霍繁篓不急不慢的看着她:“你喊便是,人来了,我就脱光了从这里出去。”
他死了不怕,她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。
“你!无耻。”崔婧语硬生生停下来,回头瞪着他,她觉得霍繁篓可能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来。
霍繁篓眉梢一扬,“四小姐乖,过来坐啊。”
崔婧语站在门口,目光不善的盯着他:“你想做什么,为丑八怪报仇?”她秀眉倒竖,气的粉脸微憨,越发的娇俏可人。
“嗯。”霍繁篓道,“得问问你的意见,你想断左腿呢,还是右腿。”
崔婧语抄起墙角的一盏花盆就朝霍繁篓砸去:“滚,给我滚。”
霍繁篓灵活一避,花盆碎在他脚边:“刚刚迈的左脚,那就断左腿好了。”话落,冷笑了一声,盯着崔婧语的左腿。
崔婧语缩了缩,指着他结结巴巴的道:“你……你敢。”
“我有什么不敢的。”霍繁篓走过去,戏谑的挑着她的下颌,皱着眉嫌弃的道,“真是丑死了!”嫌弃的擦了擦手指。
他的话,比断她的腿还要让崔婧语受不了,她怒道:“你眼瞎吗,我丑?难道那个丑八怪美?”
“你算个什么东西,也配和我们三儿比?!”霍繁篓一脸的嘲讽,抽了挂在门上的门栓,杵在地上,用鼻孔看着她,“主动点,否则我两条腿一起敲了。”
“你这个疯子,你们都是疯子。”崔婧语想不通,顾若离那么丑,却还有人说她美。到底谁美谁丑,难道他看不到吗,“我警告你,你要敢动我一下,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。”
霍繁篓不置可否,一把捏住崔婧语的下颌,拖着她到桌边,崔婧语大叫:“来人啊,救命啊。”
她声音一起,院子外守着的丫头就纷纷冲了进来。
就在进门的那一刹那,就看到崔婧语被一个少年押着,将左腿压在桌子上,随即他高举木棒,砰的一声砸了下来。
少年目光阴狠,毫不留情。
崔婧语疼的哀嚎一声,晕倒在少年身上。
“小姐。”几个丫头被惊着,好一刻才反应过来,可又不敢靠近,拼命扯着嗓子喊人。
霍繁篓厌恶的皱恶眉,将崔婧语推开,丢了门栓,飞快的跑到后窗跳了出去,转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建安伯府中。
顾若离的腿养了二十几天,已经消了肿,走路时也没了痛感。
“真的不疼了吗。”雪盏蹲在地上摸了摸顾若离的小腿,“您千万不要勉强。”
顾若离笑着摇头,跳了跳:“你别一惊一乍的,我真的没事了。”白世英制的药膏效果非常的好,腿上的肿见眼的消了下去。
雪盏长长的松了口气,笑道:“那就好,奴婢去回郡主。”
“我自己去。”上次方朝阳去西苑后,回来什么也没有说,她不敢多问,猜测着是不是太上皇那边掩饰的很好,所以她没有发现异常,“一会儿我要出去,顺道和郡主说一声。”
欢颜啊了一声,拦着道:“不行,郡主说您这个月都不能出去。”
“没事。”顾若离坐在梳妆台前拆了发髻,自己拿梳子梳着,“我去和她说,有什么后果我自己担着。”
欢颜不情不愿的上前给她梳头。
顾若离去了正院,方朝阳正靠在软榻上假寐,听到她声音微微睁眼扫了一眼,问道:“腿好了,打算出去放风?”
“是啊。”顾若离笑着道,“我认识了一位姐姐,她是大夫,也会制药,我想去她那边坐坐。”她说着,观察着方朝阳的反应。
方朝阳睁开眼看着她,问道:“女大夫?近日倒是常听到女大夫。”
“大夫又不分男女。”顾若离笑着道,“您不同意?”
方朝阳看她,目含审视:“你这口气是羡慕?怎么,还惦记着学医救世?”
“是有这个意思。以后您若是有头疼脑热的,我也是可以开方子的。”顾若离笑咪咪的,好似求着方朝阳让她给她试试一样,方朝阳噗嗤一声一声笑了起来,“我还想多活两年,你就别在我跟前丢人现眼了。”
她说这话时,面上并无刻意的样子,顾若离心头顿时就松了下来。
看来,方朝阳并没有把她联想成霍大夫,也没有认为她的医术能治太上皇……
是什么事让她打消了怀疑了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