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“是,您看看。”
白姑娘接过来看了一眼,点头道:“我去给你拿药,你等我会儿。”话落拿着药方去了厨房,过了一会儿提了四副药出来递给妇人,“一天一剂,吃完了若是没有效果,你再去找大夫重开,切记不要一副药一直吃。”
妇人点头应是,笑着提着药走了。
白姑娘又回了书房,见天色有些暗了,便点了油灯摆在桌上,她坐在顾若离对面,依旧没有说话。
“什么时辰了。”过来许久,顾若离才回神,才发觉不知何时已经天黑了,白姑娘淡淡的道,“酉时三刻。”
这么晚了,顾若离收了书夹上书签,不好意思的看着对方:“我明天还能来吗。”
“随时可以。”白姑娘回道,“书就是给人看的,你不来,他也不会自己念。”
顾若离愕然,没有想到她也会打趣,便笑道:“白姑娘你一个住在这里吗,晚上怎么吃饭。”她也不做饭,厨房已经当做药房用了。
“随便应付。”她也收了书,揉了揉脖子,“你要回去吗,那我就不送你了。”
顾若离颔首,将书放在原处回了家。
第二日一早她便来了,白姑娘正站在院中的一个半人粗的银杏树下发呆,昨天还似乎是绿色的树叶,不过一夜就变成了金黄色。
金灿灿的让人移不开眼。
“来了。”白姑娘回眸看向她,她穿着一件素白粗麻布的长褂,系着带子,眉宇间拢着淡淡的失落……很多年后,顾若离再想起她时,便就是这一幕。
她静静的站在银杏树下,金黄的树叶飘零,她回眸,无笑,却美的动人心魄。
“白姑娘。”顾若离进了门,笑道,“给你带了早膳。”
白姑娘看向她手中拿着的纸袋,包子的香气溢出来,她淡淡一笑,回道:“瞌睡送枕头,多谢了。”伸手过来,接住了包子,一个人坐在银杏树下,慢慢的吃着,小口小口,好像品尝人间美味。
“书还在老地方。”白姑娘抬头看她,“为了感谢你的包子,我投桃报李,给你泡壶茶。”
顾若离笑了起来:“看来中午的饭,我要给你承担了,这样才能厚脸皮的在这里待上一整天。”
白姑娘咬着包子,吃相优雅:“你随便待多久。”
顾若离笑着进了书房,找到那本书坐下来,边看边做着笔记。
“白姑娘。”院外,有人喊了一声,白姑娘从厨房走了出来,“张婶子!”
“白姑娘,这位大夫要见您。”张婶子的指了指门外一位中年男子,穿着棉布的直裰,一股书生气,“他是孙氏医馆的大夫,说有事想要请教您。”
白姑娘并不认识,走了过去问道:“有什么事。”
“在下姓姜。”姜通抱拳行礼,语气很恭敬,“听这位夫人说,他家小儿是姑娘治好的,在下听的觉得不可思议,便想来求教一方,姑娘是用什么法子。若是不便也不必勉强,这就告辞。”
“不是我。”白姑娘淡淡的回道,“我不懂医术,救二娃的另有其人。”
姜通眼睛一亮,问道:“可否引荐?”
“稍等。”白姑娘微微颔首,转身进了书房,过了一刻和顾若离一前一后走了出来,“是她治好的,你有什么要请教的,便问她吧。”
顾若离看着姜通,微露不解。
“这位也是大夫?”姜通一脸惊讶,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了,抱了抱拳,“在下姜通,在孙氏医馆挂牌,敢问大夫贵姓。”
顾若离见他并不像是过来找茬的,便回了礼,道:“在下姓霍,姜大夫有何事找我。”
“霍大夫。”姜通将刚刚的问题复述了一遍,“那孩子昨天我也看了,吞了钉子又割破了喉咙,便断言救不活了,所以便没有收治。却没有想到,今天在街上居然看到那孩子一蹦一跳的,精力充沛,遂心中惊骇,冒昧打扰。”
救不活的病症,医馆是不收的,这是规矩。所以顾若离并未惊讶,解释道:“他是喉咙是被蘑菇钉划伤,但只是出血,不曾呕吐休克,我就用了古法一试。”她说了方子,“倒也只是凭着运气,再若有同样的案例,却依旧要慎重。”
“此方精妙。”姜通嘴里重复了一遍,念叨着,“极妙啊。”
顾若离也觉得很妙,效果她也很惊奇。
“多谢霍大夫赐教。你放心,此方我定不会泄露出去,若要用也会征得姑娘同意。”姜通朝她作揖,“只是东家听说此事,也心生疑惑,此回去大约要与他解释一番,在此先向姑娘道歉。”
“是古方自然就不是我能据为己有的,姜大夫随便用。”顾若离回了礼。
“姑娘大义,在下佩服。”姜通回礼,又问道:“霍大夫在哪里高就?”
他居然没有因为她是女子,而有所轻视,顾若离含笑道:“暂时还没有。”
“好,好。”姜通应了,忙告辞走了。
张婶子不安的看着顾若离:“霍大夫,可是给你添麻烦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