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在是没有把握。”
崔婧容抬起头来,用帕子擦了眼泪,握着顾若离的手:“就算治不好,也是我的命。三妹妹能有这份善心,我已经感激不已。”话落,她抬手毫不犹豫的将帽子拿下来。
纵然见多了疑难杂症,奇形怪状的病人,顾若离这一刹还是忍不住呆住,倒吸了口冷气。
杨清辉也愣住,呆呆的看着崔婧容。
娇兰捂着脸,在一边低声哭了起来。
“吓着了吧。”崔婧容道,“我自己也常被自己吓到。”
顾若离是吓到了。
其实崔婧容生的很好看,容貌像极了二夫人,五官精致。只是她皮肤太白,人也很瘦,一双黑亮的眼睛,嵌在白的不透半点血色,颧骨高秃的脸上,并着脱落的眉毛,和泛着亮光的没有一点头发的头顶……
像一具手工精细却没有生命的雕塑。
“我再戴上吧,别吓着你们了。”崔婧容尴尬的笑了笑,露出亮白的牙齿,和秃露的牙龈,让她多了一丝生气,像个活着的人。
顾若离想不到,在建安伯这样的深宅中,居然会有一个这样的姑娘。
她心头微酸,微微摇头道:“我是大夫,看过的病人千奇百怪,你这样的实在算不上吓人。”
“嗯,你别胡思乱想。”杨清辉也很震撼,自从崔婧容病了后,他就再没见过,后来他们回了延州,就更加没有机会见。
没有想到她会变成这样。
崔婧容笑笑,眼眸越发亮了起来,感激的道:“谢谢!”又望着顾若离,“昨晚你将蛇倒在四妹妹身上,我还以为你是个脾气暴躁蛮不讲理的,没想到这么和气,是我误会你了,对不起。”
她不说,她不会知道,更何况,她倒蛇在崔婧语身上确实显得她刁蛮似的,顾若离含笑道:“不用道歉,我也差不多是这样的人。”
“三妹妹太有趣了。”崔婧容掩面笑了起来。
娇兰在一边眼泪若断了线的珠子一样,往下掉,她们小姐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和别人这样开怀的说过话,也很久没有人来这个院子里看望她了。
她们就好像被人遗忘在角落里了。
没有人想起她们。
顾若离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崔婧容,她很少对一个人只凭直觉去喜爱,她含笑道:“我给你号脉。”
“好。”崔婧容笑容很纯净,高兴的将手腕露出来摆在炕几上。
杨清辉起身让开:“三表妹坐我这里来。”他自己站在一边看,显得很期待的样子。
“脉微玄而弱。”顾若离凝眉,看向崔婧容的头顶,崔婧容就配合的将光秃秃的头伸过来,“是不是要看我的发根?”
顾若离笑着说是,起身摸了摸她的头。
不见一处发根。
眉毛亦是一样。
“姐姐寻常是不是爱吃酸?”顾若离蹙眉看着她,崔婧容笑着点头,“是,我爱吃酸梅,房中还有好多腌渍的梅子,越酸越爱,妹妹喜欢不喜欢,一会儿我给你带一些回去。”
顾若离也被她的情绪感染,笑着道:“我不爱酸,谢谢姐姐。”
“有没有办法?”杨清辉在一边显得很焦急,“这病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,书中也没有写过。”
顾若离收了手,摇头道:“我也没有见过。”她话落,杨清辉顿时眼睛一暗,到是崔婧容笑着道,“没事,我这病看过许多大夫,也试了许多生发的办法,可都没有用。你治不了也正常,千万别往心里去。”
她的病,她却来安慰她不要伤心,顾若离无奈,看着她回道:“你等我,我依稀记得在哪本书里有个方子,只是看的时候一扫而过,不曾记得,我稍后就上街去找。”
“不用,不用。”崔婧容摆手,“这样让你太累了,等你哪天想起来,再说也不迟。”
顾若离心里转了转,立刻想到了白姑娘。
她那边应该存了许多医书,不知道能不能从她那边借一些回来看。
“要什么书?书局恐怕不好找,你报个单子给我,我去和孙大人借。”杨清辉道,“孙大人在太医院,和伯祖父是至交,我若去借,他一定同意。”
顾若离摇了摇头:“我也不记得是哪本书了。”她是在医学院时,在一个老师家中看到的,是珍藏,名字和内容以及是不是此时已有的,她都不确定。
“那好吧。”杨清辉叹了口气,又安慰崔婧容,“你别急啊,顾大夫一定能想起来的。”
顾大夫?崔婧容看着顾若离,眼底满是钦佩和羡慕。
“好,好!”她笑着点头,望着顾若离,“要不要吃点心,我亲自做的,不酸,是甜的。”
她带着一个丫头,困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,不但没有自暴自弃闷闷不乐,还这么乐观自信,善解人意,顾若离自问做不到,所以越发觉得崔婧容难得:“好,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
“奴婢去拿。”娇兰抹着眼泪,就算三小姐治不好也没事,有人能不嫌弃大小姐,愿意和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