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看到她手腕上缠着一条乌黑的蛇,蛇头被她捏在手里,蛇尾一副不甘被困不停的摆动着。
“啊!”崔婧语尖叫一声,捂住了眼睛,崔甫吓的脸色惨白,崔岩退开了两步指着她道,“快丢了,有毒。”
顾若离低头看了看蛇,解释道:“乌梢蛇,无毒。还能泡酒。”
“你太恶心了。”崔婧语一副你疯了的样子,“居然还泡酒。”
崔岩也皱了皱眉。
顾若离看向崔婧语,冷声道:“要不送你。”
崔婧语瑟缩了一下,不说话。
二夫人眼底飞快的划过一丝讥诮,扫了眼方朝阳,对崔甫招招手:“去和你三姐道歉,以后不许这么胡闹了。”
崔甫早吓的傻了,木然的点着头,盯着顾若离的手腕上的蛇移不开眼。
“不用。”方朝阳当然不会让崔甫道歉,对顾若离道,“把这条蛇送给郎哥儿,明儿我让人给你多抓点回来。”
顾若离应了一声,将蛇递过去。
“不要。”崔甫吓的惊叫,拔腿就跑出了院子,门口几个婆子一挡,他被堵在了院门口。
二夫人脸色极其的难看,握着的手,指甲嵌在肉里:“娇娇没事就好,今儿是你弟弟胡闹了,我代他向你道歉。”
顾若离淡淡的应了一声,接过雪盏从墙角翻出的篓子,还亲昵的拍了拍。
二夫人和崔岩并着崔婧文看的一身鸡皮疙瘩,心口直犯恶心,崔婧语捂着嘴低声道:“真是又丑又古怪。”
母亲性情跋扈,女儿性格古怪,往后府里可就热闹了,崔婧语一刻钟都不想待在这里。
顾若离看了对方一眼。
方朝阳懒得搭理她,冷声道:“郎哥儿的东西忘记拿了。”话落她看了眼李妈妈,李妈妈立刻去顾若离那边取蛇。
顾若离顿了顿,将蛇倒出来,捏住它的头递过去。
崔甫瞪大了眼睛,看着李妈妈朝他走来,拼命摇着头:“不要,我不要拿。”
“方朝阳。”二夫人看着自己儿子害怕的样子,眸光里隐忍着怒火,方朝阳看向她,满脸兴味,“怎么样?”
二夫人手臂发抖,后面的话生生的忍了下去。
李妈妈将蛇塞给崔甫:“二少爷,您的东西。”
“娘!”那凉凉的感觉,浸透在皮肤里,崔甫骇的眼睛一翻,软倒在地上。
二夫人忙过去扶着他,拍着他的脸:“郎哥儿,郎哥儿。”
崔甫吓的哇的一声哭了起来。
院子里又乱了起来。
方朝阳厌恶的道:“废物!”
“你欺人太甚。”崔婧语跺脚,“我去找爹爹说理去。”话落,就被崔婧文拉住,“先将郎哥儿扶回去。”
崔岩回去将篓子拿过来,把蛇装进去,几个人扶着郎哥儿往外走。
“为什么不让我去。”崔婧语不满的瞪着姐姐,崔婧文凝眉道:“爹爹就在隔壁,他什么事不知道,你过去闹只会自己难堪。”
“爹爹太软弱了。”崔婧语看着那个阴魂不散的篓子,气着道,“早晚有一天,我们都要被这对粗俗不堪的母女,给气死!”
这明明是她们家,凭什么一个继室带着女儿就能鸠占鹊巢?!就凭她是朝阳郡主吗,可他们又不是平头百姓。
她怎么就有那么厚的脸皮,一而再再而三呢。
罩院里安静下来,顾若离站在房门口等着方朝阳走,方朝阳却只是静静站着,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一院子的丫头婆子跪在地上,大气不敢喘。
“天亮后,自己去领板子。”方朝阳终于开口说话了,只丢了一句,便由李妈妈和几个丫头扶着,径直走了。
顾若离喊道:“郡主……”方朝阳回头看她,一副你要敢求情,我连你一起打的表情。
雪盏冲她摇着头,顾若离顿了顿,回道:“您慢走。”
方朝阳满意的走了,顾若离看着一院子的丫头叹了口气,回了房里。
可惜那条蛇,乌梢蛇泡酒药性极好,他们要开医馆了,将来定会用到。
不过倒也提醒了她,改日多买几个坛子回来,不同的药酒都备一些。
“三小姐,您歇了吧。”雪盏见她上了床,便垂着头将灯熄了,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。
顾若离嗯了一声,想到了霍繁篓和张丙中,
赵勋若是贺寿就走,那最早也是二十八,还有两天,他会不会找到他们?
此刻,荣王府里也是乱糟糟一片,哭声,骂声震天。
身后一个女声隐隐约约的喊道:“让他滚,滚了就再也别回来了。”
赵勋面色沉郁的踢开一个拦着他的小厮,大步出了王府的侧门,翻身上马,扬鞭而去。
马狂奔在长街上,马蹄声在宵禁后安静的街道上回荡,惊的两旁百姓噼噼啪啪的关门,缩在家中不敢乱动。
他一路进了自己的院子,将马丢给小厮,衣袍都散着怒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