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她呢,仿若无事人一样,提着裙子,一个铺子一个铺子的看着,惹着众人失魂落魄。
“大表哥身体可好。”方朝阳只是象征性的福了福,就直接走到床前,毫不掩饰的打量着太上皇,凝眉道,“这脸色是不是……好了些?”
她这话一落,太上皇就皱了眉头:“怎么,我不死你们着急了是吧。”
“言重了。”方朝阳扯了扯嘴角,“都是一家人,当然是盼着你好的。”
太上皇哼了一声,撇过头去。
方朝阳站在床前,嘴角微勾。
气氛就尴尬下来,梅念如这才上前行礼,喊道“伯父,伯母。”她出身汝南侯梅氏,闺名梅念茹,是家中长女却自小由姑母养着,直到出嫁前才回的岭南。
“如儿来了。”樊氏笑着点头,“快坐。”
梅念茹应是,目光一扫,落在赵勋身上,看了眼又垂了眼眸,几不可闻的喊道:“远山。”
赵勋微微抱拳,并未看她。
“皇祖母这几日天天惦记着,就让我和姑母代她走一趟,伯父伯母近日可好?”
梅念茹语调轻轻柔柔的,犹如春风,太上皇没说话,樊氏红了眼睛,拿帕子压在眼角:“前两日戴大人来请过脉,说是不大好。”又看着她们,“正想着请他再来看看,这两日咳嗽的越发厉害了。”
“伯母也注意身体,总会慢慢好起来的。”梅念茹安慰着,愁云密布的样子,“我们带了些药材和补品,虽不一定有用,可到底比什么都不做的好。”
樊氏微微颔首,道了谢。
方朝阳拂袖离了床,在椅子上坐下来,看着樊氏道:“三嫂过几日寿辰,说要请您去坐坐,她忙的脱不开身,就让我和世子妃来请你。”
“哪里去得了。”樊氏叹了口气,“朝阳和茹儿帮我说一声,人到不了,我们的心意一定送到。”
方朝阳眉梢一扬,扫了眼樊氏,点头道:“行啊。”正要说话,忽然就看到暗影处站着的顾若离,眉头一簇,“这人是谁,我怎么没见过。”
顾若离心头一跳,恨不得立刻出门。
“是远山的朋友,刚到京城,带着来我们这里坐坐说说话。”樊氏笑着对顾若离招手,“小丫头过来,见过世子妃和朝阳郡主。”
顾若离避无可避,走了出来,微微一福道:“世子妃,郡主安好。”
“远山鲜少有朋友,能带到这里来,可见不一般啊。”方朝阳看着顾若离,一脸兴味的扫了眼梅念如,对顾若离招了招手,“过来。”
梅念茹站着未动,目光落在赵勋身上,后者静静坐着,眉头微蹙,正望着那个小姑娘。
顾若离走过去,停下来,依旧垂着头。
“抬起脸来让我瞧瞧。我们远山的朋友定是很出色。”方朝阳意味深长的看着顾若离。
鼻尖是儿时熟悉的香味,一幕幕熟悉的画面自脑海中划过,顾若离心头砰砰的跳着,攥着拳头慢慢抬起头来看向方朝阳。
她的五官精致的仿佛精心篆刻过的,挑不出一丝瑕疵,明明近三十岁的年纪,此时看着也不过十七八岁一般。
看来,她真的过的很好。
“这脸……”方朝阳看着一愣,盯着顾若离,好一刻才出声道,“还真是特别。”
赵勋走过来,将顾若离拉在一边,淡淡看着方朝阳:“将士遗孀,年纪还小,姑母可别吓着她了。”
“遗孀?”方朝阳呵一声,看着顾若离。
梅念茹拢在一起的手,慢慢松开。
“算了。”方朝阳摆着手道,“不打扰你们团聚了。”话落,看着梅念茹,“走吧,坐在这里等什么。”
她起身,象征性的福了福,果然半句话都不再说,大步走了。
“好。”梅念茹应是,目光落在赵勋身上,低声道:“远山,你可有空,我有话想和你说。”她不似方才的柔顺,变的有些怯怯的。
赵勋没回话,却是径直朝门外而去。
梅念茹和太上皇以及樊氏行了礼,随在赵勋身后出了门。
樊氏看着两人的背影,叹了口气。
“远山。”门外,梅念茹看着赵勋,揪着手中的帕子,“家里的人……都很想你。”
赵勋负着手并不看她,沉声回道:“劳大家惦记了。”
“远山。”梅念茹垂了眉眼,立在月光下犹如一朵空谷幽兰,“你大哥他早就不怪你了,真的,你回去吧,我们一家人很久没有团圆了。”
赵勋忽然转身过来,看着她,目光淡淡的没有丝毫波动:“是吗,那就多谢大哥大嫂的恩义大量。”话落,不再说,回了房里。
“远山……”梅念茹追了几步,眼中蓄着泪花,哽咽着说不出话来,她跟着来的嬷嬷扶着她,低声道,“世子妃,娘娘还在等您回话呢。”
梅念茹颔首,又看了眼赵勋离去的方向,擦了眼泪脚步沉重的走着。
顾若离心里宛若一团乱麻,方朝阳的样子和她记忆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