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出了谷口,外面黑漆漆一片,空旷无声。
霍繁篓说过,他会在峡谷口等她的。
难道又被吴孝之捆住了?
“霍繁篓!”顾若离喊了几声,可除了回音什么都没有,她不禁笑了起来,“他要在这里等她七天,才叫奇怪了!”话落,辩着方向,往延州方向去。
夜路难走,四周又都是隐隐绰绰的山峦,时常风从树梢钻过,发出嗡嗡的声响,顾若离走了一段便找了个土坡背靠着歇下来,打算天亮再走。
她刚落座,忽然山谷里一道道回声荡了过来:“霍神医……神医……”
“谁?”顾若离站起来,远处有人骑着马往这边来,看不清人但听着声音似乎有些耳熟。
转眼间,那人从马上跳了下来,背上一个包袱几乎顶他两个半身那么大,摇摇晃晃的站稳,头发黏在脸上被风吹的跟鸟窝似的,望着她傻笑,虎牙明晃晃的,“霍神医,是我,张丙中!”
“张大夫?”顾若离迎了过去,奇怪的看着他,“你怎么没有走,可是有事?”
张丙中将腰上的包袱往地上一丢,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,朝着顾若离一拜:“明月在上,厚土在下,我张丙中从今天开始拜霍神医为师,望师父不嫌徒儿愚钝,敬收门下。”又道,“生我者父母,教我者师父。师父就是我张丙中的再生父母,此生我一定全心全意的孝敬,侍奉您左右!”
张丙中动作突然,一段话说的又急又快!
顾若离来不及阻止,他已经把话说完,咚咚的磕了三个头,又从包袱里翻了坛酒举在头顶:“没有茶,只能请师父喝酒了!”
“拜师?”顾若离看着被张丙中高举的酒坛子,半晌无语。
☆、047 意外
看着比顾清源还要年长几岁的张丙中,顾若离哭笑不得。
“张大夫。”顾若离扶不起他,便让在一边,“我不收徒弟,也没有资格收徒弟。再说,你我的年纪,折煞晚辈了。”
“大夫只论医德和医术,和年纪无关!”张丙中一脸坚定,“我张丙中信服您,所以愿意敬您为师,一辈子跟着您孝敬您老人家。”
你愿意,我不愿意啊。
顾若离无奈至极:“张大夫,你先起来。”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,“我教不了你,你也不能跟着我。快回去吧,别叫你家里人担心了。”
张丙中跪着不动,一副你不答应我就跪死在这里的打算:“我没有成亲,双亲也早已离世,不过没关系,从今往后您就是我的父母,我伺候您孝敬您。”
莫说十三岁的顾若离,就是她没有穿越重生前,让她做一个三十好几的男人师父,她也接受不了:“我真不收徒弟,你快走吧。”
“不走,您是师父,我是徒弟,还没有出师,徒儿不会离开师父的。”张丙中说着把酒坛子往前送了送,“师父,喝酒!”
顾若离毫无办法,她叹了口气道:“你不走,那我走了。”话落,转身就走。
张丙中跪在她身后,一动不动的挺着腰背,真诚恳切的喊着:“师父……您就收了我吧,我以后绝对不给您丢脸。”
顾若离头发都竖起来了,不由加快了步子。
张丙中在身后喊着:“师父,您就收了我吧!”
顾若离埋头走着,很怕张丙中追了上来,走了一刻她忽然步子一顿,停了下来。
只见黑漆漆的官道上,凭空出现了一辆马车,车边立着三个人高马大的男子,抱着手臂虎视眈眈的看着她……
张丙中盯着顾若离的身影,正纠结着是继续跪,还是追上前去,却看到顾若离突然被人塞进一辆马车里。
车夫扬鞭,马车如离弦的箭一样,冲了出去。
“劫匪?!”张丙中蹭的一下站起来,“师父,我来救你!”抱着包袱爬上马,追了过去。
顾若离在车里被摔的七荤八素的,她恼怒的掀开帘子,怒道:“停车!”
“霍姑娘!”车前一人驾车,两人护在两边,听顾若离问,左边那人回头过来,“事急从权,多有得罪,等到延州城再和你细说。”
“我让你们停车!”顾若离气的不得了,“不把话说清楚,我不会跟你们去延州城!”话落,她手伸向荷包,抓了把药粉在手中。
车并没有停,那人和旁边的两人对视一眼,开口解释道:“我们是延州杨氏的家丁,这一次是奉命来请姑娘去府中给我们老爷治病,我们在此等了姑娘三天,实在是太过着急,所以才出此下策,还望姑娘见谅。”
“杨氏?”顾若离没有印象,冷声道,“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?!”
家丁这次没有犹豫,回答:“我们也只是奉命办事,至于其他的等姑娘进府后,再问我们主子吧。”话落,指了指车厢,“我们不会伤害姑娘,姑娘可以休息一会儿,等天亮我们就到了。”
顾若离没有动,风吹着帘子刷刷作响。
就在这时,身后有马蹄声传来,张丙中激亢高昂的喊道:“师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