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好。”陈陶怒目赤红,指着顾若离,“那我就等着看你的后果!”欲摔帘而去,老者却是拉着他,摇着羽扇,“顺便抓药,等你啊!”
“先生还是先想好怎么和将军解释吧。”陈陶大怒,夺了药方大步出门而去。
老者意味深长的看着顾若离。
顾若离已经恢复了神色,对方大夫道:“……能不能帮我一下,我要给他清洗伤口。”
陈陶脾气古怪,行为已有些的癫狂,方大夫一上午不知被他讥讽了多少次,如今见他被气走,便自动将顾若离视为自己人:“行啊,姑娘要怎么清洗,你说我来做。”
“谢谢方前辈。”顾若离端了一个凳子来,将伤者的腿悬空架在上面,方大夫就笑着道,“在下姓方,方本超,姑娘这样称呼实在折煞在下了。”
顾若离微微一笑,取了桌上药罐里煎的药闻了闻,回头问方本超:“这早上煎的?”
方本超点头:“在下煎的,陈大夫的配药!”顾若离又仔细闻了闻,颔首道,“生芪,当归,赤芍,金银花,蒲公英,野菊花,大黄……这外用的药还缺几味,再加上土茯苓,白芷和肉桂效果更好。”
单凭闻就能报出药名,方本超惊的下巴快要掉下来。
老者一直冷目看着,他本来也只是试试看的心态,毕竟顾若离的年纪太小了,就算天赋异禀也没什么可指望的,中医不只是靠天赋异禀就能包治百病。
可是行医中的小姑娘实在太有意思了,举手投足像极了一位见惯了场面的老大夫,用药果断,辩证清晰准确,若非亲眼所见,他实不敢相信她只是个小丫头。
而且,这脾气也很有趣,似乎在她心里有道善恶的线,在线这头和线那头,她能截然不同的对待,黑白分明。
顾若离不知道老者在想什么,倒了药和方本超小心翼翼给伤处清洗,挑了破口泻脓液,忽然的,一张脸凑过来笑嘻嘻的:“小姑娘,怎么称呼?”
“我们姓霍。”顾若离说我们当然是指她和霍繁篓,“先生如何称呼?”
老者呵呵笑了起来,觉得顾若离脸上的疤都透着几分认真严肃的可爱劲:“鄙姓吴。”
姓吴?霍繁篓说过,赵勋的师爷姓吴,名孝之!顾若离就笑看着他,行礼道:“吴先生好。”
吴孝之满意的点着头:“老朽还有许多事要忙,这里就交给霍姑娘了。”
顾若离颔首。
吴孝之出门,周铮和陈达迎了过来:“先生,陈陶怎么气呼呼的走了?那姑娘真有办法治好胡立的腿?”
周铮一连几个问题,吴孝之哈哈一笑,回道:“十天后见分晓。”又看着正牵马出来的陈陶。
那边,陈陶听到这里动静,停下来怒回道:“听她的,等死吧!”骑马而去。
吴孝之笑呵呵的要走:“老朽找将军说话去喽。”
“他怎么办?”周铮指着霍繁篓,“砍不砍?”
吴孝之停下来,用扇子去敲周铮的头,周铮轻松避开,吴孝之哼了一声:“留着你的刀刃砍额森去!”神态悠闲的走了。
“老子早晚要砍额森那乌龟王八蛋。”周铮唾骂了一口,回头看着霍繁篓指着一边的军帐,“通铺,随便睡。”又道,“离我远点。”他已经好久没睡好了。
霍繁篓笑着颔首,一脸自来熟的样子:“弄点吃的来。”
“嘿!还蹬鼻子上脸了。”周铮瞪眼,气呼呼的道,“没有,自己张罗去。”又朝顾若离那边看了一眼,暗暗磨牙,“治不好,老子绝不手软。”
顾若离听到外面的对话,可她做事一向专注,不相干的人事她从会分神,尤其是这种外伤,若处理不好会化脓更加严重。
方本超在一边满脸的惊愕:“霍姑娘方才太自谦了,在下觉得您这手法很娴熟啊。”他一个外伤大夫都没有她这样的熟练。
“过奖了。”顾若离头也不抬,“我内科较好,外伤在次!”
方本超老脸通红,悻悻然朝另一个大夫看去,拉他垫背:“刘大夫擅内科,可以和霍姑娘切磋。”
一个单闻就能准确无误报出药名的人,就算对方是个孩子,刘大夫也不敢轻视了,再说,他虽然不认为陈陶能重新接上腿,但却认同截肢,当下除此确实没有别的法子。
但是这个小姑娘有啊,还那么肯定,刘大夫呵呵笑了一句,道:“医术不精,不敢在霍姑娘面前班门弄斧。”他觉得顾若离的脾气有点古怪,不是好说话亲和的那种人,所以说话小心翼翼的,“在下可否问一句,您方才开的方子……”
顾若离直起腰,倒出剩下的药洗手,又开了帘子换气,才回头答刘大夫的话:“阳和汤并四妙勇安汤。”
刘大夫默念了两个方子,想了半天却记不起来,可又不好意思问,那边方本超却是奇怪的道:“用这两个方子就行了?”
顾若离点头,解释道,“阳和汤为温里剂,温阳补血,散寒通滞,而四妙勇安汤为清热剂,具有清热解毒,活血止痛之功效。”尤其是四